伊麗莎白啞口無言,她隻能再次嘗試,一隻手确定傷口位置,另一隻手拿着酒精棉擦拭。但,依舊因為準頭不對,按在了傷處。
身後再次傳來暗哼聲,布魯斯一言不發。
但這次,先說話的是伊麗莎白:“我需要你的幫助。”
在包紮傷口和維持臉面之間,伊麗莎白選擇了前者。另外,既然布魯斯·韋恩已經知道,那由他而非其他人介入,更能保守住這個秘密。
“你确定?”布魯斯挑眉,依舊維持雙手插兜的站姿。
“确定。”
依舊能聽出伊麗莎白的不情不願。
“三分鐘後我會轉身,這時間夠你準備的嗎?”傷在後背,布魯斯希望在不冒犯伊麗莎白的前提下完成這次包紮。
幾分鐘後。
“我好了。”
布魯斯·韋恩聽後轉身,伊麗莎白背對着他。她整個後背暴露在空氣中,白皙的肌膚上觸目驚心的一枚枚傷痕,第一次完整地展露在布魯斯眼前。
布魯斯·韋恩沒有詢問傷疤來曆,他安靜地用沾濕酒精的紗布擦拭掉傷口周邊的血漬。而結果也确實如他所言,沒有讓伊麗莎白感受到疼痛。
昏暗的燈光下,仿佛一切都和隐藏在鼻息間的暧昧挂了鈎。伊麗莎白的脊背在光線畫筆的勾勒下,宛如一副精美的藝術品油畫,理應被收藏在最深的地下室,隔絕他人觊觎的目光。
布魯斯盡力做到除了繃帶外,不去觸碰伊麗莎白。可多想多錯,他的指尖總是不小心劃過對方的肌膚。
輕柔的,不經意間的,宛如撥動一根根通往柔軟内心的琴弦。
“你很擅長處理傷口。”
安靜中,伊麗莎白突然道。
布魯斯依舊用花花公子的外衣僞裝自己:“不是每一次極限運動都能遇到靠譜的醫生,總是有些小問題需要我自己解決。”
伊麗莎白裂開的傷口不大,布魯斯快速清理幹淨後,将一捆幹淨的繃帶遞到伊麗莎白手中。
“纏繞傷口的動作你應該可以做到。”布魯斯站起身,“我去為你買些晚餐,二十分鐘後回來。”
“謝謝。”伊麗莎白的精神放松了幾分,“希望下次不會再遇到這種情況。”
“當然。”布魯斯·韋恩拿起大衣,“下不為例,無論是包紮傷口還是晚餐遲到。”
“希望如此,總不至于比這還糟。”伊麗莎白不會想到自己一語成谶。
從伊麗莎白家出來後,布魯斯連接了通訊。
“阿福,在嗎?”
“天呐,布魯斯竟然現在還醒着,迪克,你騙我,你跟我說他跟在市長身後的樣子像開屏的孔雀!”提姆驚訝的話語中還帶着幾分失望,“我輸了跟惡魔仔的賭約!”
“不,我真的看到了。”迪克也沒想到布魯斯會接電話,在他看來,兩人回去後絕對會有一個激情的夜晚。“阿福,你有生之年看來都見不到第二個韋恩的誕生了。
“哦,這消息對于一個年邁的老人來說未免太過殘酷了些。”阿爾弗雷德适時開口。
但達米安接過話茬:“布魯斯·韋恩雄風不振?有趣。”
自己的小崽子們一通狂轟濫炸,擾的布魯斯再次掐斷通訊。這也讓他命令阿福聯系餐廳送食物的計劃被迫取消了。
拿出手機,布魯斯搜索了一圈周圍還在營業的店鋪,最後開車去了兩公裡外的快餐店。
布魯斯·韋恩再次回到公寓時,伊麗莎白已經将自己收拾妥當。她換上了一件居家的睡衣,神情自然,除了臉頰沒有血色外,根本看不出剛剛才經曆傷口撕裂的痛苦。
“附近唯一營業的隻有快餐。”布魯斯遞出手上的漢堡袋子,“伊麗莎白,也許等你傷口修養的差不多了,我們還能有一次會面?”
說完後,布魯斯覺得自己仿佛在邀請姑娘約會。他連忙又補充了一句:“談談有關韋恩集團和政府的合作,我們可以現場就敲定合同。”
雙手相握,布魯斯今天的行為給伊麗莎白的印象不亞于在做雲霄飛車。但對方救下自己,并體貼地給予幫助。伊麗莎白收起了自己部分的警惕之心,拿出了更為真實的一面。
“不許遲到。”伊麗莎白輕笑出聲,琥珀色的眼眸帶着溫柔的光,鮮活的,真切的,不是平時那個堅毅的姑娘,此時的她是這個年齡的姑娘該有的模樣。
如果是其他人,看到這副摸樣的伊麗莎白,恐怕早就俯身在對方唇上落下一吻。
但布魯斯不願意拿對封面女郎的态度來對待伊麗莎白,他很尊重對方。
不過,在離開前,他問了一個問題:“你怎麼看待蝙蝠俠的?”
和戈登的問題如出一轍。
伊麗莎白微微一怔,她不表露态度,仍是将問題抛了回去:“布魯斯,作為哥譚人,你又是怎麼想的呢?”
布魯斯·韋恩沉聲說:“也許,他是個借用義警身份濫用私刑隻為滿足自己的怪人。”
刹那間,那股真切被程序化的笑容取代。僅僅隻是一瞬,伊麗莎白又變成了布魯斯最初見到的模樣。冷淡且矜持,微笑之下是很深的防備。
“回見,韋恩先生。”
房門被一把關上,如果不是布魯斯及時向後退去,恐怕他得去醫院重新休整一下他高挺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