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城街上比起前段時間安靜了不少,原本常見到的外族商人今兒個好像集體失蹤了一般,曹茵好奇的詢問了街上賣包子的攤主。
“開春後正是外族春季換草場的時候,至于那些更遠的外族商人,他們才賣完貨回去,還沒到再來的時候。”
曹茵這才明白,謝過包子攤的攤主,她去了賣家禽的攤位,昨日沒逮着山雞,饞勁卻被勾起,打算買隻雞回去炝炒着吃,在攤販處看到有小雞崽,想着自家院子不算小,便讓攤主額外再挑了十隻雞崽。
驿站和黑水客棧同在一條街,曹茵先去的黑水客棧,成老大不在店裡,曹茵去後院找到荀三娘時她正在盯着請來的大娘嬸子們漿洗床單蚊帳等物什。
見到曹茵過來,荀三娘覺得驚訝,讓小叔子成老三盯着,領着曹茵去了房間裡說話。
“我正好來城裡買東西寄信,順道來看看你們。”曹茵道明來意,驿站就在黑水客棧隔壁街。
曹茵給荀三娘把了把脈,又交代了幾句話便去了驿站。
驿站那兒正好有一封回信,一看地址是壌州城都尉府,便知是崔德寄來的。收好信件,曹茵駕車回了陳家屯。
雖已立春,但天還是黑得早,回到家曹茵找了個閑置的竹簍,在裡面鋪上了厚厚的稻草,放在堂屋,可能是換了個新環境害怕,曹茵做這些的時候,小雞崽一直“叽叽叽”地叫個不停,至于買回來準備吃的那隻雞她随意的拴在了竈房裡。
她坐在竹躺椅上打開崔德的回信,洋洋灑灑好幾張,寫了他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原來這個時候才回信是因為他年前随着金嬷嬷和趙虎他們回了趟京城,原本他是不願回去,但侯爺來了好幾封信件來催,又正好路上有趙虎他們一起,他才回去的。
回到京城後他才知道殷予回京城後就将肖志故意招惹崔德的事情跟肖侍郎說了,據說肖侍郎不僅将肖志關在家裡祠堂抄書練字修身養性,就連過年那日都隻是送飯菜去祠堂。
既然殷予告狀了,崔德哪能放過這機會,趕緊跟自家老爹也說了這事,然後自家老爹連續上朝好幾日,誰彙報個事情,他都要往子不教父之過上扯,弄得肖侍郎看到自家老爹都躲起來,但躲又能躲到哪兒去,隻要肖侍郎在的地方,自家老爹那是一個都沒放過,直到最後逼得肖侍郎除了上朝就把自己關在府裡,自家老爹才算消停。
最後,崔德邀請曹茵和顧安過段時日來壌州城玩,他也好盡盡地主之誼,若是他們沒時間過去,提前給他寫信,他看看能不能過來黑水城一趟,找他們玩。
想着許久沒回來都快成為失蹤人口的顧安,曹茵還真不知道該如何給崔德回信,不過很快,她就想明白了,這事簡單,實話實說咯。
就在曹茵提筆回信時,被她列為失蹤人口的顧安正策馬奔騰在廣袤的草原之上,他身後還跟着五匹同樣奔騰着的馬匹,在他們之後百米處有十多匹馬緊追其後。
“老大,咱們往哪邊跑?”離顧安最近的那匹馬上的漢子問道。
顧安轉頭朝身後緊追不放的那群人看了眼,繃着臉指了指西北方,“去亂石崗。”
亂石崗是他們前幾日路過的一片全是奇形怪狀的石頭林,當時他們見那裡古怪,甯可多浪費幾日路程都是繞着外圍走的,這下子也沒得别的辦法,隻能是躲去那裡了。
“可進去那裡,九死一生。”那漢子沒想到真要進亂石崗,他顫聲道。
“不進去,我們被抓隻是早晚。”他們的馬雖說也是兵營裡培育的草原馬,但耐力還是比不過外族的馬,加上他們這段時間一直在外奔波,人都累了,何況馬兒。
事實上也是如此,後面追着他們的人一會兒近一會兒遠,還狂笑着,這明顯就是貓逗老鼠的架勢。
聽到顧安的話語,幾人各有想法,其中一人慢慢放下了速度,直到馬兒停了下來,這個變故,也隻是多得了顧安幾人的眼神,卻什麼都沒說,畢竟選擇在個人。
也就是兩瞬的時間,這人很快就被人團團圍住,一把鑲滿寶石的彎刀壓在了這人的脖頸處。
“喂,他們去去哪了?你為何停下來?”
那人雙手舉起,:“各位猛士,我實在是不願再跑了,我願意做奴隸,他們,他們不要命了,往亂石崗那邊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原來這是個窩囊廢。”
“那我們還追嗎?”
“不追了,把這個奴隸帶回去。”
“帶回去吃了吧,”說這話的人一直盯着這個自願做奴隸的人,忍不住上下打量,“雖然沒得孩子和女人味道好,但也是肉。”
他們故意在這人面前說着怪腔調的漢語,本也是打着吓唬這個人的主意,聽說這些陳朝人膽小的人,很多人都是沒骨氣,吓唬兩句就尿褲子,慫得很。
那自願做奴隸的漢子低着頭,求饒道:“各位勇士不要吃我呀,比起吃我我有更大的用處。”他低垂着頭,面上的表情全是害怕,但被前額過長的發半遮住的眼中,閃現着一瞬即逝的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