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曹茵蹲在屋檐下洗漱,昨晚雖睡得早,但做了一晚上的夢不僅讓她起晚了,還精神萎靡。原本打算今日去趟縣城的,也沒心思了。
蹲在她身旁的武芠一邊哼着不知名的曲兒一邊用布巾洗臉,白嫩嫩的小臉上紅潤潤的,跟誘人的紅蘋果一般。
“洗漱完可以來吃早膳了。”武氏将碗筷擺上。
武芠加快了手上的動作,“阿娘,好咧。”紅潤的小臉蛋,因而變得更加鮮豔。
等姐妹倆坐在桌前時,早膳已然全部上桌,雜糧粥、玉米面窩頭以及一小碟鹹菜絲,院子外有不少村民路過,還會停下來跟曹承德打聲招呼。
曹承德須在辰時初出發去縣城,晚上申時末回來,所以家裡人需遷就他的時間用膳,因而曹承德家在五裡村是為數不多的一日食三頓的人家。
“吃完早膳,我帶茵娘先在村裡轉轉,再去菜地裡看看 。”武氏說着今日的安排。
曹茵嚼着軟熱的窩窩頭,點頭。
用完早膳,一家人将碗筷送進廚房,曹承德迅速洗刷完碗筷,去東屋換了身衣裳出來,卻見曹茵牽着小棕站在前院,一旁放着車廂架。
“趕着馬車去縣裡,更方便。”曹茵一手牽着小棕的缰繩,一手拿着豆餅。
武氏搶在曹承德開口前答應:“欸,好,正好回來時也能帶着武蘊一起坐馬車回來。”說着推了推身邊的男人。
曹承德上前笑着接過曹茵遞來的豆餅喂給小棕吃,待得小棕接受了投喂,曹承德給小棕套上車廂,牽着去了院門外那條路來回走了幾遍,發現小棕并不反感後,他趕着馬車去了縣裡。
合上籬笆門,武氏帶着倆女兒特意繞路将整個村子都走了一遍,“咱們五裡村是個雜姓村,村民除了土生土長的五裡村人外,還有逃難前來的村民,像你阿爹一家便是四十多年前逃難前來的……”
一路上經過了不少村裡的房子,曹茵在看到好幾家也是将桌椅擺在院子裡用膳,終于明白了在院子裡用膳是村裡的習慣。
且這裡的人家竹籬笆的居多,隻有少數人家才會前院也壘砌的石磚圍牆,但圍牆也就隻有半人多高。曹承恩家住在村中心,也是籬笆圍成的院子,擡眼就能看見院子裡的髒亂,離開聚居的村中心,她們往東北方向而去。
“咱們村的田地集中在東北這片,這裡離河近,方便澆灌,咱家名下有五畝旱地和六畝水田,賃給了同村的王五叔家耕種,咱自家收拾的隻有幾分的菜地。”
一圈走下來,曹茵對五裡村心中有了大概印象,五六十幢房子,村南有一座小山坡,山坡上的樹木不少,曹茵遠遠看了一眼,跟着武氏去了村東頭的菜地,這邊離曹家真不近。
“怎麼沒有在後院或者前院裡開墾一塊地做菜地?”曹茵不解。
武氏:“之前菜地開在前院,但你阿奶大伯娘她們時常過來鬧,那片地根本沒法好生種菜,後來你爹便在村長家隔壁菜地弄到一塊,咱們家的菜就種在這邊了。”
曹茵心下明了,這曹阿奶和曹老大家還真是事不少啊。
曹家菜地裡的蔬菜長勢還行,武芠去看南瓜和冬瓜,武氏去旁邊的水渠舀水澆地,曹茵過去幫忙。
當然,比起曹家這什麼都有一點,但什麼都不多的菜地,隔壁菜地才叫品類繁多且每一樣不少,此刻這片菜地裡有位大娘正在忙活,見到她們來了,笑道:“五娘啊,這是你家那走失的二閨女吧?”
武氏點頭,熱情道:“是的,才嬸子,我剛帶她在村裡走了走,熟悉了下環境,現在來菜地摘點菜回去吃。”
曹茵也朝那位大娘點點頭,嘴角揚了揚,看武氏跟她說話的樣子,應是熟人。
“那是哩,還是得熟悉下村裡的情況,這孩子今年多大了,看着高高瘦瘦的,這身材跟承德年輕時像及了。”
曹茵能感受到才嬸子的視線一直在自己身上,沒有惡意。
“十八了,她比我們家武蘊早一個時辰出來。”
“哎呀,十八歲了,是大姑娘了,你這做娘的可要給她上點心,好生瞧瞧人家了,”才嬸子仔細瞧了瞧曹茵的眉眼,“五官還是随了你們兩口子,長得很不錯。”
“是咧,剛一見這孩子的面,我就知道這孩子肯定是我們家的茵娘。”武氏這段話也算是回應了蔣氏說的曹茵根本不是曹承德家閨女的指控。
“是咧,都說母女連心,這孩子是不是你的,咱們做娘的,哪能不知道呢!”才嬸子順着這個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