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後院的燒烤準備的差不多了。
麥小米費牛勁兒弄好了投影,幾個女生商量看點兒什麼好,沒讨論出個結果,遙控就讓李老闆兒子搶走了。
小孩要看蜘蛛俠,女生們當然不願意,可誰讓這是老闆兒子呢?忍了吧。
陳挽青不好意思白吃白喝,幫着一起擺擺盤,弄弄桌椅。
今天是負責保潔的郭姐留下值班,她說平時有大客戶來的時候,不至于這麼忙,這次是前段時間沒生意,趙客放了幾個人休假,才人手不足。
陳挽青點點頭:“您看這個放這裡行嗎?”
“行行行。”郭姐說,“陳小姐你人真好。”她還以為像陳挽青這種大家閨秀似的姑娘,都不怎麼随和,更别提幹活兒了。
燒烤開始了。
陳挽青和李老闆妻子,也就是邊赫的姑姑坐一桌。
她身邊除了剛認識的邊赫,剩下都是廠子裡的老員工,不及年輕人能玩能鬧,湊一起主要就是聊天吃飯。
邊赫來來回回跑,每次帶着大把烤串回來,第一個分給陳挽青。
陳挽青次次道謝,讓他不用這麼麻煩,她已經飽了,還是把吃的留給其他人。
“你才吃多少啊?”邊赫說,“我姑姑的獨門秘制雞翅還沒烤呢。這個你必須得吃,我現在去烤。”
邊赫姑姑攔下人,笑道:“知道你急着展示我的廚藝,可你也得讓陳小姐喘口氣吧?誰受得了你一直送吃的。”
邊赫撓撓頭,說也是,在陳挽青身邊坐下,給她添了些飲料。
“陳小姐,我聽小赫說你在民宿這邊已經住一段日子了?”邊赫姑姑閑話起來,“這是放年假?”
陳挽青:“沒有,我辭職了。”
邊赫姑姑臉色微變,又問:“怎麼辭職了呢?幹的不順心?”
“壓力是有些大。”陳挽青說,“想歇歇了。”
邊赫姑姑還想問,邊赫示意别了,但做長輩的哪裡忍的住?那問題一個接一個,連環炮似的。
為什麼辭職、辭職後有什麼打算、什麼時候找新工作……
“我和小赫姑父在宣旸有些人脈,興許能幫上忙。”邊赫姑姑眼裡透出幾許得意,“陳小姐過去是做什麼的?我看看有沒有熟人做這行。”
陳挽青抿口飲料,說:“之前在北城的一家公司做公關。”
“北城?!”
像宣旸這樣的小地方,資源很一般,教育水平更就是那麼回事,能走出去到大城市的,多少會讓人高看一眼。
邊赫姑姑本以為陳挽青是空有一副皮囊,這下觀感又有些不一樣了。
“那陳小姐父母是做什麼的?”邊赫姑姑順着就又問了,“在宣旸工作嗎?”
沒人喜歡被追着查戶口。
即便陳挽青不在意别人知道她的家庭情況,那也不代表她願意和一群連名字都不知道的人說這些。
陳挽青找個理由要離席,話到嘴邊,趙客過來給李老闆敬酒來了。
李老闆四十多歲,有領導範兒,嚴肅話少,但一見趙客,面色溫和了許多:“臨時決定過來,讓你忙上忙下的,辛苦。”
“李哥這話見外了。”趙客說,“我這裡你随時來。”
民宿老闆來了,其他人也不能幹坐着,紛紛起身說上幾句客套話,邊赫姑姑是李老闆妻子,夫唱婦随,也是一通感謝。
趁着這個空隙,陳挽青幹脆回了房間,繼續看書。
大約過了半小時,陳挽青想起姚若楠說今晚有事要跟她商量,她找手機想看來沒來微信,可找了半天都沒看見手機。
她這才想起來吃飯時桌子地方有限,東西又多,她就把手機擱在椅子後面了。
陳挽青很少煩躁,但這會兒難免有些不耐煩。
緩了緩,她套上件外搭,下樓去拿手機。
手機在邊赫手裡收着了,他見到陳挽青,說有幾句話想和她說,兩人去了安靜處。
“實在不好意思,我姑姑以前幹HR的,就愛問東問西。”邊赫說,“讓你不舒服了。”
HR的問東問西是這樣的?
個中意思,大家心知肚明,不想挑破罷了。
陳挽青說:“燒烤味道不錯。謝謝你幫我保管手機。”
“挽……陳小姐。”
邊赫抿抿唇,緊張的表情裡又帶着期待和渴望:“我今天一來就看見你了。”他小心地笑了笑,“我當時就覺得怎麼會有這麼美……”
“邊先生。”陳挽青打斷,“謝謝你的賞識,但我……”
邊赫忙說:“我沒想你怎麼樣!我就是覺得我們是不是可以做朋友?”
平心而論,邊赫不錯。
長相帥氣,身上還有男人和男孩混合的氣質,這種在現在的社會上比較吸引人。
但陳挽青無感,也不想試着相處。
“一面之緣,沒必要深入。”她說,“我先回去了。”
“挽青!我真的……”
“打擾二位了。”
心下一動。
這聲音,陳挽青不用看,就知道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