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瑞在他發火前急忙認錯:“對不起老闆。”
聶瞻忍了忍,沒發作,他看向窗外的路标,眼底躁亂被闖入視線中的女孩驅散了。
她身段優美,氣質高貴,如墜落在湖面上的樹葉,雖渺小,但足夠掀起一片波瀾。
後來他去梨春園取生辰禮物,在趕往長輩家中的半路上又碰見了她。
司機踩着油門趕時間,沒注意,車輪碾着積水濺了她一身。
本就是個小問題,在後視鏡裡撞見那道驚鴻一瞥的背影,聶瞻鬼使神差地下了車。
他帶着滿滿的誠意,用生平最溫柔的腔調跟她道歉,竟然把她吓得落荒而逃……
看清楚她的長相後,聶瞻在心裡毫不吝啬地誇贊:很漂亮。
但也僅僅如此,再無别的想法。
然而那晚過後,婀娜多姿的倩影如烙印般深深刻在腦海。
雨後潮濕,姣花照水,美人青絲墜雨,長裙被微風吹起,搖曳生姿,她像暗夜裡獨自盛放的玫瑰,耀眼奪目,又帶着不可觸碰的清冷氣質。
真的太奇怪了,他不是沒見過漂亮女孩,但為什麼唯獨這位令他難忘?
更離譜的是,正因為他想了,所以夢裡全是她……
她用柔美的身段——
用顫抖的聲音安慰他——
“沒關系。”
聶瞻萬萬沒想到,在小孩子還在穿紙尿褲的年紀他熟練背誦ABCD,進入青春期攆超同齡,這種控制不住的shit竟會發生在他身上!!!
他煩躁地揉亂頭發,懊惱地盯着微微隆起的褶皺,頭一回懷疑這些轉變是基因有問題,并狠狠給了自己一耳光。
很響亮,很用力,卻沒有打醒自己。
因為接連三天,他一次比一次沉迷……瘋狂……連熱愛事業的心都受影響了!
聶瞻受不了了,也懶得管什麼君子之德,他迫切地想跟她認識,追求她,愛她,奉獻自己的一切。
下定好決心,他讓杜瑞去查那晚在名睿山莊出現的女孩,哪知挨家挨戶調查完,丁點線索都沒有。
甚至連她叫什麼,他都不知道!
像行屍走肉那般撐了幾天,他把自己現在的狀态歸結于心病,特意休息一天去看了心理醫生。
齊醫生得知他的情況,笑着說:“見色起意也叫一見鐘情,成年人對喜歡的人有想法,很正常。”
“正常嗎?”聶瞻煩悶地揉了揉眉骨,“我怎麼覺得我是個變态。”
“聶先生,請你相信我的診斷。”
聶瞻沉默片刻,問:“那你說我現在該怎麼辦?”
“以你的财力,在甯海城找個人還不簡單?”
“我隻記得她的長相,沒有她的照片,行車記錄儀拍到的畫面一閃而過,根本看不清楚。”
聶瞻開始後悔自己那晚沒有借着賠她裙子的理由留個電話。
而且甯海城有一千多萬人口,沒有名字沒有照片,找起來簡直就是大海撈針。
齊醫生表示無奈,“我也愛莫能助了。”
聶瞻躺在椅子上,雙目無神地盯着天花闆,生無可戀,“來,給我催眠。”
“催眠幹什麼?”
“讓我忘了她。”
齊醫生扶了下眼鏡,忍住教訓人的沖動,語氣沒什麼溫度,“你真當催眠等于删除記憶?”
聶瞻單純發問:“如果是假的,你當什麼電影顧問?”
“催眠在心理犯罪電影中是一種渲染的手法,像那些删除記憶之類的,現實中根本不存在。”
“……”你這個騙子!
不等他深度科普,桌子上的手機響了。
齊醫生抓住時機岔開話題,“要不你先處理公務?”
聶瞻看了眼屏幕,是杜瑞打來的。
他正要把手機調到靜音模式,電話再次響起。
杜瑞跟着他工作了四年,沒有重要的事是不會頻繁打擾的。
他想了想,滑開接聽。
“啊啊啊老闆!我有重要的事要向你彙報!”
聶瞻挪開刺耳的喇叭,等他激動完了才出聲:“說。”
“我見到方小姐了!是她救了将軍!”杜瑞喜極而泣,“方小姐就是那晚在名睿山莊見到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