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忙過整個夏季,九月是開學的季節,咖啡店終于清閑了下來。
此時,考古隊已經接近尾聲,崔疏桐不必再往返東山市,隻需要在家處理一些資料,方錦書興高采烈,終于有了更多的時間陪他。
這次換成她買菜做飯,為他洗衣做家務,像一個賢惠的妻子照顧他,繼續過着一日三餐的平淡生活。
但是進入秋季,崔疏桐總是經常生病,先是小毛病不斷,頻繁感冒,一個小感冒拖了一個星期還不好,咳嗽不斷。
後面又是胃病,方錦書稍微做點辣的或者鹹的菜,都會引得他上吐下瀉,嚴重的時候難受地連隔夜飯都吐出來了,最後甚至難受到連小米粥都吃不下了……
“疏桐哥,你到底是怎麼了?”
看見他這麼難受,方錦書徹夜難眠,關掉了咖啡店陪他看病:“車禍的後遺症怎麼會這麼嚴重?你又是發燒又是胃病,這個病到底要折磨到什麼時候……”
崔疏桐抱着她,輕聲安慰:“沒事,都是小病小痛,我過兩天就好了。”
誰知到了半夜,他又感覺胃不舒服,一陣翻湧,好像下腹有什麼東西狠狠往下墜,痛的他捂着腹部蜷縮在床上。
他想咳嗽,又不想驚擾她的睡眠,強忍痛苦從床上爬起身,放輕腳步走到客廳的洗手間,在馬桶“哇哇”吐了一堆……
吐完之後,他覺得胃舒服了很多,摁下沖水鍵,沖走了一堆污穢物。
就在這時,他察覺到周遭空氣有一絲不對勁,轉頭一看,方錦書赤腳站在門口。
她眼裡都是心疼:“疏桐哥,你又難受了嗎?”
崔疏桐剛想開口說些什麼,未料胸口強烈不适,接着便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咳的他喉嚨痛,再也說不出來話了。
方錦書蹲下來抱着他,哭的泣不成聲,痛哭流涕,心疼又無措,恨不得親自替他分擔痛苦。
“疏桐哥,你這樣我好難受,你說會不會是季節的問題?要不我們搬去一個溫暖的地方吧……”
他任由她抱着,雙手無力下垂在地闆上,聲音虛弱不已:“别瞎想,我的身體我最了解,和天氣無關。”
折磨了整整兩個月,崔疏桐的身體終于有所好轉,但身體還是很虛弱,隻能躺在床上看資料,方錦書幫他在床上安了一張可移動書桌,每天在網上查各種養胃的食譜,照顧他也更溫柔體貼,耐心細緻。
他在卧室看書,她就在廚房忙碌,這樣普通美好的日子,成為了他痛苦折磨中唯一甘甜的回憶。
崔疏桐看完資料,會經常盯着她發呆,眼睛一直盯着她,仿佛恨不得将她刻進心裡去似的,甚至會盯的她感到不安。
那樣的眼神對視,也會讓她産生害怕。
有時候,他盯着她的時間太久了,方錦書會察覺到一絲異樣:“你老盯着我看什麼?”
誰知這厮對她開玩笑:“看你長得好看,盤算着什麼時候能娶你回家呢?”
“貧嘴!”方錦書故作嬌态,下一秒就撲進他懷裡,眼裡亮晶晶看着他:“等你把身體養好了,我就嫁給你怎麼樣?”
“崔疏桐,你一定要好起來。”
他不接話,隻是露出苦笑,将她攬進懷裡,輕輕在眉心落下一吻,仿佛覺得還不夠似的,又沿着眼睛、鼻子和嘴巴,統統都親了一遍。
最後,她落在了一個綿軟深長的吻裡。
一吻結束,崔疏桐突然問了她一個奇怪的問題:“以後你會不會忘記我?”
方錦書一愣,隻覺得他有些莫名其妙,但沒有放在心裡,還以為他是被病痛折磨地精神不好。
“不會,我要一輩子都和你在一起,”她甜甜地抱着他撒嬌,“怎麼可能忘記你呢?”
他心滿意足笑了。
深夜,方錦書已經安然入睡,整個卧室很安靜,隻有睡熟了的呼吸聲。
看着她熟睡的側顔,崔疏桐無奈地歎息:“圓圓,你以後,一定要永遠記得我。”
那雙眼睛裡寫滿深情與不舍,可惜睡夢裡的人聽不見他講話,這番心事隻能說給空氣聽。
不知過了多久,寂靜的夜空再次發出一聲輕歎:“要是實在記不住,就算了……”
……
此時正值秋季,不熱不燥,滬城的梧桐落葉金黃,正是最舒服的季節,崔疏桐也很少感冒生病了。
方錦書結束了一天的工作,興沖沖去超市采購了一大堆煲湯的食材,誰知一推開門,就發現崔疏桐躺在地上,整個人四仰八叉,拐杖也摔在一旁,她叫了幾聲他都不動,像是昏過去了……
“疏桐哥,你到底怎麼了?”
她不停搖晃他,急的眼淚都憋出來了,就在她手忙腳亂要撥打急救電話時,躺在地上的人終于睜開了眼,清醒了過來。
崔疏桐一把奪過她的手機:“圓圓,我沒事,就是熬夜看資料太累了,一不小心就躺在地闆上睡着了。”
方錦書淚流滿面:“你以後能不能不要再熬夜看那些資料了,我最近看新聞,有好多年輕人熬夜猝死的病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