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桐哥,你放心,我都準備好了。”江白點頭,眼裡透露出商人的精明:“等到庭審那天,你就瞧好戲吧。”
往日陰霾一掃而盡,崔書桐終于露出久違的笑容,隻是這笑帶了幾分狠厲。
“好哇,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反正我家不缺錢,我隻要周瑜明進去。”
他們就坐在客廳談事,如今再也不用避諱任何人了,現在的崔書桐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對周家的恨意無處躲藏,恨不得将其千刀萬剮。
對他們的謀劃,老爺子和崔裕景算是默許了,不管也不問,任由他和江白胡鬧。
他們在客廳聊了很久,江白離開時,腳步輕快地向方錦書告别:“小方護工,我先走了,下次再見咯!
方錦書笑得很明媚,甜甜地跟他揮手道别:“慢走,下次再見!”
崔書桐沒錯過這個笑容,怎麼看都覺得刺眼。心裡泛起醋意,好似十年的老陳醋被打翻了,刺鼻的很。
下午吃飯時,麥姐做了一桌佳肴美味,每道菜都精準踩在方錦書的味蕾上,幹了一整天的力氣活,現在恨不得要幹兩碗大米飯。
崔書桐多看了她幾眼,突然冷不防說了一句:“以後他再來,你離他遠一點。”
“誰?”
方錦書是真的有些餓,嘴裡塞滿了米飯,就像一隻可愛的小倉鼠。
半晌,她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江白,一臉單純地問:“為什麼要遠離他?我覺得他很幽默風趣,性格多有意思啊。”
崔書桐眼神頓時冷下來了,幽默又風趣,她怎麼從來不這麼誇自己?
他冷冷道:“因為他不是什麼好人,仗着公子哥的身份,騙過不少無知的女孩子,對女孩子說一生一世的情話,等他不喜歡了,就毫不猶豫把人踹掉,等他把你給騙了,你就不會覺得他有意思了。”
因這句話,桌上陷入了安靜,方錦書也停下了咀嚼的動作,嘴裡的飯好似味同嚼蠟,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他誤會了什麼。
她臉頰微微發紅,一直紅到耳根,隻能結結巴巴地解釋:“我跟他真沒什麼,就是說過兩句話而已……”
“沒人說你跟他有什麼,隻是他那種人,不是你能肖想的。”崔書桐淡淡吐出一句。
這是要讓她認清自己身份的意思嗎?
方錦書羞愧的滿臉通紅,臉一下子紅到耳後根,直到麥姐在桌底下輕輕踢了一腳,她才回過神,繼續悶頭吃飯。
他看見小姑娘眼裡的光一點點黯淡了下去,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醋意沖昏了頭腦,說的話有些重了。
隻是他看不得她和江白的互動,對江白笑得那麼甜,對他向來隻有恭敬,一見他就像耗子見了貓,他就這麼可怕麼?
為了緩和氣氛,崔書桐又解釋:“他可不是什麼良善之輩,離他遠點,對你是好事。”
他是真的吃醋了,就像個鬧脾氣的小孩子,以男朋友的口吻命令女朋友,不允許别的男人接近,還要告訴女朋友,别的男人都是壞蛋。
方錦書隻覺得他的脾氣越來越古怪,令人難以琢磨。
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我以後會遠離他的。”
“那就好。”他回答的也不鹹不淡。
方錦書再次低頭,埋進了碗裡,眼眶似有淚水在打轉,握筷子的手也不自覺加重了。
她心裡一直想着他說的那句話,什麼叫做江白那種人,不是她能肖想的?所以崔書桐認為她配不上江白?
原本就自卑敏感的心,此刻再次墜入了冰窖。
崔書桐也吃的味同嚼蠟,眼睛幾乎沒從她身上離開過,靜靜打量她,在院子裡曬了一上午,小臉依然潮紅,汗滴順着臉頰滑落,她也不擦掉,就任由它流下去。
方錦書低垂着頭,暗暗做了一個決定,她要辭職。
晚上,方錦書走進浴室放好了水,手上還拿了幹淨的浴巾和毛巾,乖巧地站在浴室門口等着他。
不用他吩咐,她也知道他肯定是要洗澡的,兩人相處的久了,就會産生一些默契。
畢竟今天訓練了四個小時,這是崔書桐的習慣,隻要身上出點汗就要洗澡,沒辦法,潔癖患者最難伺候。
崔書桐拄拐走進浴室,看見她安靜的模樣,乖巧地站在門口,大腦突然蹦出一個壞點子:“圓圓,今天你來幫我洗澡吧。”
“嗯?”方錦書瞪大雙眼,險些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她還沒忘記自己剛來崔家的時候,第一次給他洗澡就被趕出去了,現在他怎麼又改了性子?
崔書桐臉上忍着笑,心裡憋着壞:“你不是說醫生和護工眼裡是沒有性别的嗎?
方錦書面露難色:“可是……”
她這才發現,所謂的“醫生眼裡沒有性别”,本身就是個悖論,隻要是男女,就一定會有性别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