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成功激怒了崔書桐。
他眯起危險的眸子:“所以你這是在可憐我嗎?”
她大清早趕過來,是不是覺得他坐在輪椅腿殘了,下半生沒人照顧了,所以才需要她的憐憫?
周敏敏急得哇哇大叫:“我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是你理解錯了!
他臉色很難看,說話也很冷:“那好,周敏敏,我最後一次告訴你,我不需要你可憐我,以後也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以前和他在一起時,她最怕他露出這副嚴肅的表情,那種根本不把你當成一回事的冷漠,其實挺傷人的。
周敏敏已經泣不成聲,可是為了大哥,她直接跪下來求他:“書桐哥,求求你了,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隻管打我罵我,能不能放過我大哥?”
崔書桐厭惡地轉了個身,可周敏敏又跪着撲上來:
“我大哥現在被關在裡面,你能不能給他簽一個諒解書,他還那麼年輕,還有家庭要照顧,求求你了,能不能争取他寬大處理……”
“書桐哥,我可以照顧你的下半生,你要打我罵我都可以。”
“所以你大清早上門,口口聲聲說要照顧我的下半生,”崔書桐發出一個無語的笑:“其實隻是為了替你大哥求情的?”
“書桐哥,求求你了,隻要你簽了諒解書,”周敏敏跪在輪椅前面,泣不成聲,“你讓我當牛做馬都可以。”
“周敏敏。”
他眯起危險的眸子,眼裡沉靜如海,看她就像踩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我最後再告訴你一遍,我不可能放過你大哥的。”
“如果你再來我家求情,我一定會使出所有的手段,讓他生不如死。”
周敏敏癱坐在地上,小臉刷一下就白了,慘白毫無血色。
眼見場面覆水難收,崔老爺子揮了揮手,讓老徐和家裡的保镖合力将周敏敏拖了出去。
室内重歸平靜,被她這麼一鬧,崔書桐也沒心情吃飯了,調轉輪椅方向,回了房間。
餐桌上,方錦書拿了一些早餐,端到他的房間:“疏桐哥,待會康複師就來了,你先吃點早飯吧,不然沒力氣訓練。”
誰知他從輪椅站起來,拄着拐杖,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眼裡一片深情,表情十分認真。
“錦書,我和周敏敏都已經過去了,她說的那些話,你不要放在心上,我的下半生,和她不會有任何關系的。”
方錦書不由得呼吸一緊,他像一位笨拙的追求者,生怕喜歡的女生誤會,迫不及待在她面前表明自己是單身狀态。
可她無法對他的深情給出回應,隻能轉移了話題:“先……先吃飯吧。”
又是這副不冷不淡的模樣。
崔書桐眉頭緊皺,氣她像個木頭人一樣,氣她永遠平淡冷靜,氣她從不回應他的感情,永遠都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在訓練時,他刻意避開了方錦書的觸碰,就是不想看見她這副冷冰冰的模樣:“你先出去吧,這裡有康複師陪我就行。”
她站在原地,束手無策,隻能退了出去。
出來恰好看見麥姐拿了鐵鏟等工具,金秋十月,蟬鳴已經漸漸弱了下去,院裡的圍欄處長出一些枯草,需要修剪一下,方錦書戴着大大的遮陽帽,蹲下來幫忙。
幹了一上午,别墅外突然傳來汽車鳴笛的聲音,麥姐蹲太久了,拿着鐮刀慢慢直起腰:“今天怎麼還有來客拜訪?”
方錦書摁了裡面的按鈕,自動伸縮鐵門徐徐打開,一輛黑色的賓利打着雙閃燈開進了院子裡。
一隻做工考究的意大利皮鞋邁出了車門。
她又看見了那個熟悉的笑容,這次江白穿的非常正式,渾身上下意氣風發,身上的貴氣一點都不比崔書桐少。
江白依然是那副笑呵呵的樣子:“小方護工,怎麼在這做苦力呢?”
這人雖然沒個正經又玩世不恭,但這随性灑脫的樣子還是取悅了方錦書,她最喜歡的就是這種性格開朗的男孩子。
方錦書熱情地招呼江白進門,親自給他沏了熱茶,笑着講:“在家也沒什麼事情做,悶得慌,正好整理一下雜草。”
江白一直在客廳等到崔書桐結束訓練,看見他坐着輪椅出來,猛地站起身子,臉上露出惋惜,聽說他的右腿殘了。
剛訓練完,崔書桐累得滿頭大汗:“你怎麼過來了?”
“書桐哥,現在周家亂成了一鍋粥,我那邊已經找好了記者,”江白說明來意,“你這邊的庭審是什麼時候?”
“下周。”
關于周瑜明庭審一案,崔家隻表明了一個立場,一切依據警方提供的證據,由法院依法判決,堅決不接受任何諒解。
即使周敏敏跑來求情,或是周家開出天價都沒用!
崔書桐又問:“小白,你那邊都準備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