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頭一熱,側頭含住那輕啟的朱唇纏吻了一陣,直将人吻得氣喘籲籲,衣襟淩亂了方才松開。
她将一張紅透了的小臉埋在他懷中,拿指頭輕戳着他硬邦邦的胸口,埋怨道:“都怪你,我這樣還怎麼出去見人?”
他揚唇輕笑,笑得胸腔震蕩。
“這有什麼?阿婵,你我是夫妻,就該做盡夫妻樂事。我隻恨……恨良宵苦短……”
玉婵急忙擡手堵住他沒羞沒臊的嘴,兩個人又摟着厮磨了一陣,重新穿戴整齊,用過飯攜手出門去。
魏襄才剛扶着她登上馬車,正要擡步登車,回頭瞥見人群中閃過一道熟悉的身影。
魏襄先囑咐玉婵在車上等自己,獨自行至街旁的深巷中,那身影方才現身。
來的人是南燭,南燭身為魏襄的暗衛,輕易不會露面,他既露面便說明有事發生。
果不其然,南燭帶來了一封從陵州寄過來的飛鴿傳書。
信上言,半月前魏準帶着魏欽與袁旺祖于陵州城外五十裡的西北坡與雍王蕭讓面議交換戰俘一事,因雙方意見不合不歡而散。
魏準帶着人退回泾州的途中卻發現身為左路軍副将的袁旺祖忽然不知去向,同他一起消失的還有他從京中帶來的三百親兵。
原來這袁旺祖此行受天子特封,自覺高人一等偏偏在魏家軍中處處不受人待見,幾次上了戰場都被魏準派人護在身後。
他自覺一腔抱負無處施展,本就急于立功向所有人證明他不是靠家姐的裙帶關系忝居将領之位。
又見魏準父子退守泾州遲遲不肯發兵,心生不滿,私下對着親信怨怪魏準徒有大将軍之名實際上卻是個隻知退讓的慫包。
今日他因見那雍王出城和談所攜兵馬亦不過百人,便同手下親信商議打定主意等和談結束暗自帶了三百親兵殺他個回馬槍。
誰知那雍王身後雖隻有百人護衛,可為了以防萬一,沿途早就埋好了近千人的伏兵。
袁旺祖一行人回去立刻便成了其囊中之物。
魏準得知消息怒罵一聲蠢才,卻又不能真不管他,連忙命長子先回營伺機而動,親自領了五百軍士前去救援。
偏那雍王設計叫魏準除兵卸甲,不帶一兵一卒孤身前去對陣他手下第一高手薛崇山方肯放過袁旺祖。
魏準依言照做,靠着赤手空拳打敗薛崇山,從雍王手上救回袁旺祖。
不想才走出去幾步,那雍王又出爾反爾,命人追擊上前。
兩方人馬在西北坡附近的山谷裡交戰,憑借着魏準手底下的五百精兵再加上那袁旺祖的三百親信對陣雍王千餘人本也不是什麼難題。
難就難在那袁旺祖被魏準救下後,被吓破了膽,竟帶着三百親兵奪路而逃了。
害得魏準孤軍奮戰,腹背受敵,最後在手下人的護衛下殺出重圍重傷而歸。
原本兩軍在陵州城外僵持兩個多月,陵州城中早就快彈盡糧絕,不消多日朝廷的軍隊便可兵不血刃奪回陵州,進而拿下雍王,平息這場戰亂。
可袁旺祖擅自行動不僅導緻了主帥負傷,軍心渙散,還将魏準原定的計劃打亂。
魏家軍士個個義憤填膺,恨不能将袁旺祖千刀萬剮以正軍心,偏他手上握着皇帝親賜的丹書鐵券,奈之若何,魏欽也是敢怒不敢言。
那袁旺祖逃回魏軍大營後,也是心虛,連夜收拾包袱逃回泾州城中。
雍王那頭也命人到處散播消息說魏準重傷時日無多,實乃天賜良機,正在緊鑼密布整頓兵馬準備趁機繼續向北奪取泾州。
魏襄得到父親重傷的消息也是怒不可遏,恨不能立刻生兩雙翼飛到陵州,先沖進泾州城中抓了那袁旺祖軍法處置。
他收起信,回頭望向那輛候在巷子口的馬車,自己才剛答應過要自己送她回家,豈能半途扔下她去陵州?還有昨夜她見自己同意今日帶她出門散心時眼中的歡喜……
他攥緊了拳頭,實在不忍叫她失望。
他收斂了渾身戾氣,極力裝出若無其事的模樣,自街邊一個賣小食的鋪子裡買了兩包糖漬青梅重新登上車。
玉婵接過他遞過來的紙包,有些狐疑地看向他道:“出了什麼事嗎?”
魏襄垂頭輕輕捏了捏她的手指:“無事,我聽人說這時節報恩寺的梅花開得最好,咱們先去賞花可好?”
玉婵點點頭,手指撚起一顆沾滿了糖霜的青梅送到他唇邊,見他蹙眉忍不住打趣道:“嘗嘗嘛,很甜的。”
魏襄将信将疑地張開嘴将梅子含入口中,輕嘶一聲,捂着腮幫子看向她。
玉婵捂着臉笑得雙肩一顫一顫,正笑得不能自已被人抓了雙肩掰過臉去,滾燙的唇貼上來,一顆酸溜溜的梅子渡到了自己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