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織就趕緊回憶自己家兒子有沒有在學習過程中做過噩夢,回想了一遍,發現沒有,松了一口氣,兒子對于學東西好像是不排斥的。
高尾媽媽也是科學育兒的支持者:“以前大人都說小孩子懂什麼,都應付敷衍過去了,其實小孩子的情緒才最敏感,很多事情不能因為他現在不懂就對他說謊,也不能用大人的權威去壓迫孩子,不然叛逆期有的受。”
其他媽媽們紛紛點頭,現在的電視節目比以前多了,關于專門育兒的書籍也非常多,社區還會組織有經驗的育兒專家來講座,她們正是接觸新觀念的一代母親。
詩織這下有點坐立難安了,她又仔細回憶了一下平時丈夫對兒子的态度,總覺得那句“大人的權威”“壓迫”就是在說她們家。
赤司征臣聽到這兒,皺了皺眉。但是他看到妻子臉上擔憂中夾雜着微不可察的惶恐表情,心又軟了下來。
他在腦海中回想了一下自己最近的日程安排,做出決定:“我讓秘書安排一下,找一位專家我們一起去拜訪。”
比起媽媽們的聚會,他還是更相信權威人士,就像他之前為兒子做的學習計劃一樣,作為赤司家的繼承人,他認為征十郎的成長和其他孩子不同是理所當然的。
詩織感覺安心了一些,又和丈夫繼續讨論附近幾家的孩子。
附近幾家經常來往的家裡都是兩個孩子,她尤其關注手冢家。
可能是因為第一次去拜訪的時候,手冢花音送征十郎機器人的舉動讓她很記在了心裡,附近的小孩子裡面,她格外喜歡這個小姑娘。
手冢家裡沒有傭人,手冢媽媽除了做家務,還把兩個孩子照顧的很好,雖然赤司詩織堅持自己下廚,但是家裡其他的家務是有管家負責的,需要她操心的家務并不多。所以她覺得手冢媽媽能把孩子教育的這麼好一定有自己的一套方法。
當她這麼去問手冢媽媽時,手冢彩菜連連擺手:“說起來慚愧,兩個孩子當中,我覺得他們遷就我的地方更多。”
花音雖然經常生病,卻沒有因為生病變得敏感消極,還經常安慰她、體貼她;國光更是個很有主見、很獨立的孩子,她并不需要經常地教育孩子“這可以做,那不能做”。
赤司詩織覺得,自己的兒子也是這樣的孩子,是不是不知不覺之間,征十郎遷就他們父母更多呢?
小孩子可沒有大人想得那麼多,手冢家的晚飯時間和樂融融,手冢花音很樂意和爸爸媽媽哥哥爺爺分享自己今天的趣事,在說到赤司要教她國際象棋的時候,手冢國光停下吃飯的動作,默默憋着氣,等妹妹說完今天的事情,他迫不及待地說:“明天,花音和我一起去俱樂部吧。”
上次去俱樂部,花音隻試着拿了拿拍子就不願意再去了,但是手冢國光堅信:網球這麼有趣,花音一定會喜歡的!
......而且他感覺花音最近和他玩的時間都少了,如果花音和自己一起去學網球的話就不會這樣了。
手冢花音正拿着勺子舀小肉丸,聽到哥哥的話,頓時有些糾結。
網球拍真的好重,她還有點害怕被球砸到,可是哥哥這麼說——花音雖然沒辦法用語言表達出來,卻敏銳地感覺到哥哥很希望她一起去學。
花音把糾結的目光投向媽媽,彩菜收到女兒的求助,心想,女兒什麼都好,就是對着哥哥總是說不出拒絕的話。
這個時候手冢國一發話了,他先問小孫女:“上次去網球俱樂部,為什麼覺得不好玩?”
花音把小肉丸用勺子壓了又壓,手冢國光看着妹妹,也想知道原因,花音磨磨蹭蹭地說:“因為球拍好重,球好可怕。”
手冢國光怔住,張了張嘴,沒有想到妹妹看網球的角度和自己完全不一樣。
手冢國一看了孫子一眼,雖然是雙胞胎,但也不是所有的心情彼此都能一清二楚吧。
手冢國晴看兒子女兒都一下子消沉了下去,趕緊說:“那這次要不要再去試試呢?國光學了幾天了,應該也能教教花音了吧。”
這話一下子戳中了哥哥的心思,他期待地看向妹妹:“我可以教你!”
手冢花音遲疑地點頭。
彩菜這下子算是明白為什麼兒子一定要妹妹再跟着自己去一次俱樂部了,說白了還是小孩子的占有欲作祟啊,于是這時候她說:“那如果花音再試一次還不喜歡的話,國光你覺得該怎麼辦?”
手冢國光抿起嘴,過了一會兒不情願地說:“那就不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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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冢花音在教練和哥哥的指導下雙手握着網球拍,雖然哥哥說這樣拿着球拍就不沉了,但是花音感覺這球拍握着怎麼都覺得别扭,教練喂了幾個球讓她試試揮拍後,發現這個孩子确實不适合打網球——她有些害怕無規則彈跳的網球。
手冢國光握着妹妹的手,發現妹妹确實有些害怕,馬上就不再想花音來陪自己打球了,隻想趕快讓妹妹回家。
後來彩菜問花音:“網球很可怕嗎?”明明平時也沒有接觸過網球,也沒有被球類打中過,更何況平時他們還經常玩抛接球。
花音從拼圖裡擡頭,歪着腦袋說:“總感覺很可怕。”
彩菜:是什麼奇怪的直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