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信侯夫人,咱們走吧,就不要打擾他們母子相處了。”段姨娘依舊是笑得滴水不漏,“這孩子本就認生,咱們在這兒他怕是更不好意思了。”
柳綠娥還想再說什麼,但瞧見司語舟那模樣,轉念一想這确實畢竟是他們一家人的事,她也不可能總在這兒。
“雲禾,這孩子确實話少了些。”柳綠娥斟酌着措辭,“若是談不攏,日後再說也是一樣的,反正你們母子相處的時候還多着呢。”
“我曉得。”孟雲禾點點頭,“柳表姐不必擔心。”
段姨娘和柳綠娥走了出去,連房中的丫鬟也悄然跟着退了出去,如今也沒見銀屏和繡朱兩個,想必是叫段姨娘使了手段扣下了。
看來這段姨娘是打定了主意要在今日叫這孩子給她添堵了。
司語舟這個性兒,段姨娘還非要将他領過來,可不就是想着在這一日兵不血刃地給她來個下馬威嗎?而且這孩子是司鶴霄搞出來的,段姨娘隻是想好好叫他們母子倆處好關系,何錯之有呢?
若是她被司語舟激怒,懲處了司語舟,可不正是惡化了與她那素未謀面夫君的關系嗎?
孟雲禾站起身子,依舊笑眯眯的:“舟哥兒,段姨娘說你一直在等着我,是真的嗎?”
司語舟愕然地擡頭看了她一眼,但還是緊抿着唇,不肯開口。
“沒想到你這麼喜歡我這個母親。”
孟雲禾走到黃花梨喜鵲石榴紋的長方桌處坐下,她早上也不被允許吃東西,現在可謂是饑腸辘辘,可她初來乍到,在這國公府裡連個熟悉人兒都沒有,也不能托人去找點東西,這桌子上也沒擺些瓜果糕點之類的,孟雲禾隻好提起那并蒂蓮的茶壺,倒了一碗茶水,好歹能潤潤嗓子。
“如此,倒是我沒想到的,如今已過了黃昏時分,難為你等了一整日了,不過這樣,倒是叫我這個做母親的很是歡喜啊。舟哥兒,你若有什麼想要的,盡管開口,你好好孝順我,我日後也會好好疼你的。”
“誰等你了!”
聽着孟雲禾這番“自戀”的自說自話,司語舟終是忍受不了了。
“我才不要你的東西。”
孟雲禾依舊悠悠喝着茶,嘴角卻滑出一抹得逞的笑容。
到底還是小孩子,經不起她這般相激,這不就開口說話了嗎。
“哦?沒有等我?那段姨娘怎麼說你在等我呢?”
“那是她胡說!”司語舟看着面前女子氣定神閑的模樣,隻覺得氣不打一處來,“我才不等你,我隻等我父親。”
“我是你父親明媒正娶的太太。”孟雲禾高擡起下巴,微微凝重了些神色,“你若真愛重你父親,就不該對我無禮。”
“哼,我父親說過,我不必曲意讨好任何人。”司語舟一臉的不屑,“再說,你也配不上父親。”
什麼?
配不上?
本來孟雲禾還挺淡定的,直到聽到這句話。
開什麼國際玩笑,那司鶴霄長得醜陋無比,人頭妖面的,她這麼一個貌美如花的大姑娘能嫁給他,不知道是他祖上燒了幾輩子的高香,這小屁孩居然說自己配不上司鶴霄?
他到底有沒有審美啊?
别的也就算了,但她決不允許有人質疑她這輩子的顔值!
“呵,”孟雲禾放下茶碗,也冷笑起來,“你父親那般尊容,豈還有我配不上他的道理,舟哥兒,你這颠倒黑白的能力,未免也太強了些。”
司語舟似是沒太聽明白孟雲禾的意思,小小的臉上充斥着些疑惑。
“還有,你父親隻是告訴你不必曲意奉承讨好旁人,并不是要你目無一切,小小年紀就養成這副目中無人的無禮性子。”孟雲禾斂了臉上的笑容,“司語舟,我不知是誰将你縱成這個樣子的,但既然我進了門,日後你便隻能聽我的,我說什麼,你就做什麼,若是你敢不聽,我可不會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