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家家,字面意思,兒童間具有童趣的益智活動。廣義上自是如此。
他面前站着胡桃木偶,他手裡攥着楊柳枝,他的周圍五彩斑斓,如同遊戲。
“接着。”聞一鳴走過遍布廢紙片的書桌,來到前台,對面抽着煙杆的大姐姐無情地甩出手上的公務,惡狠狠地說:“你還知道回來啊…病人。”
“病人住院不是天經地義嗎。”聞一鳴點了點文件數量,久違地感到了社畜身份并未離開。
然後就被敲了一棒子。
“病人—”身形魁梧的異域黑皮人類音調詭異,飛撲而來,“你什麼時候回來了?怎麼又瘦了?好久都不聯系我,還以為你被隔壁食人魚吃了呢。”
“你是盼着我被吃吧。”聞一鳴翻了個白眼,揚了揚手裡的薄紙片,“難道想跟我一起去嗎?”
那一頭鮮豔的紅發瞬息就離開了原地,在安全位置待好之後,他才繼續用古怪且甜膩的語氣說:“讨厭啦,怎麼能這麼想我呢?”
“豔娼,好好說話。”聞一鳴敷衍地說,沒準備再搭理他。
“當你隊友,我怕我半路被你推出去當擋箭牌。”豔娼這句話說得咬牙切齒。
眼看要吵起來,煙杆敲向桌角,前台小姐面色不虞,說道:“你給我做任務去!還有病人,檢查一下通行令。”
“向導呢?”手裡的文件倒是沒什麼問題,那些加密字符惹眼又刻闆,通往風暴的路實在是太容易迷路,一個好的向導尤為重要,想到這裡,聞一鳴詢問着。
“你昨天不是見過嗎?”
“……調香師?”他心下有人選,卻不贊同,“他還小。”
“他需要錢和醫生。”她不耐煩地打發人,“要真關心自己去問,别在我這堵着。”
還沒離開的豔娼幸災樂禍道:“你看你一天天的,人也不在,還想當救世主。”
聞一鳴懶得理會,轉身離開。
天還蒙蒙亮,應昭縮在被子裡,這是一個單獨的隔間,沒有明确的門,藤蔓纏着碎玻璃和石塊繞幾圈就當是隔離了。
他猶豫一會,還是沒打擾人睡覺,而是坐在床腳邊,外面很忙碌,但沒人喜歡閑聊,辦公區尤為明顯。
臨時的住所也就這樣了,從外面看就像一個簡陋的編織袋子,鼓鼓囊囊的。
聞一鳴翻看着手上的一摞紙張,除了加密的通行令,還有一份任務概述,風暴的中心位于赤色劇院A棟02館,那一片地方一直風平浪靜還要歸功于回音教的大教堂舊址就占據在那裡。
第一次紅月潮汐過後,堤壩廢棄的頻率加快不少,當初修建在那邊地區的堤壩工程讓大教堂被迫遷走,不過因為廢棄得十分突然,教堂内還有不少設施和文物沒來得及轉移,被潮汐淹沒。風暴讓潮汐退去,這也意味着教堂可以進入了。
他的任務說來也簡單,進入教堂本部,點燃回音教的魂燭,就能讓外部的教堂鍊接上大教堂,重啟教堂内的能源和設施。
至于内部還有多少能源殘留就不在聞一鳴的思考範圍内了。有中樞這樣的存在,該有的組件隻需要做好自己就行。
他翻着翻着還看到了一張有關下次供應的物品的提案,糖霜甜甜圈赫然被燈芯的成員投到了第一,理由也五花八門,看着像惡搞的小傳單。
也不知道是誰塞進去的。
歇了一會兒,聞一鳴也沒等到應昭睡醒,他留了張便利貼,準備去找梅比斯。
走廊也像是景點的特有的玻璃棧道,沒什麼用的銀白色金屬作為骨架支撐,不出意外的話上面的黴斑和菌類是這幾天長的,這款言靈設計的金屬制物跟他本人一樣向往自然,在過于充沛的雨水沖刷下,不負衆望的綠了呢……
前進,在十字路口拐彎,進入隔壁那棟玻璃房,然後下樓,在藍螢花前停下。這是調香師最喜歡的植物,作為空氣淨化器,藍螢花的香味能掩蓋一切奇怪的味道,又不至于太過刺鼻。
他的手叩在門上,敲了三下。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