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也将小狗帶回了家，家裡的傭人看到這隻狗的時候還有些意外，問她怎麼把江小姐的小狗給順了過來，林也隻是笑。

如果真能這麼順走，她還想再貪心一些，把江晗也接過來。

“沒有的事。”她笑着解釋，“這件事要保密，不要告訴江小姐。”

于是她開始專心的豢養那隻小狗，因為接連兩次的轉手，小狗情況并不好，之前勒在脖子上的繩子太緊，将那一圈細軟的毛給磨秃掉了，要長起來需要一段時間。

還有就是，它太瘦，林也多次喂它的時候腦子裡總是不由自主的想起江晗，心裡蓦然沉甸甸的，像墜着一團解不開的心事。

照顧小狗的那幾天她也變着花樣的給江晗做營養的東西，時不時讓傭人送過去，将自己标榜為某某大廚，謊稱一次做多了又怕浪費所以送過去給她嘗嘗。

這個理由因此百用不爛。

江晗懷沒懷疑她不清楚，至少她每次都收了。

有那麼一兩刻林也也希望她能發現，但又覺得有點出格，擔心會給她帶來麻煩。

……

廖月比人後一腳得知狗不見了的消息，那天她吃完早飯處理了會公務，站在窗前放空的時候接到了周盈的電話。

慌慌張張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好像都快急哭了，說：“……阿月，狗不見了，我今天一回來小狗就不見了，我明明記得把它栓在門口的…怎麼辦啊阿月？”

“它還這麼小，外面這麼冷……萬一出事…”

廖月隻聽見狗不見了四個字，眉頭微微蹙起，目光卻精準的落在了院子裡暖陽底下看書的江晗身上。

她要是知道了，會傷心的吧，

腦子裡一閃而過的念頭，在周盈的焦急聲中轉瞬湮滅。

回了回神，安撫道：“撿回來之前就是流浪狗，就算回歸野外也沒那麼容易死，沒什麼好擔心的。”

“可是……”周盈話中俨然有了哭腔，柔柔弱弱的抓耳非常，“阿月，那是你送我的小狗……”

聽得出來，對方已經在抹眼淚了，廖月沉默一會還是開了口：“你在哪，我去找你。”

……

那個身影從院子裡穿過的時候雖然未曾有過片刻注意她，可江晗的目光還是下意識的落到那個疾步快走的背影上。

她又要出門了。

江晗隻是坐在那裡，擱在膝上的書頁被風翻動，橄榄色的眸子裡早已籠罩上了一層霧氣。

說不出是麻木還是什麼情緒，她隻知道心裡好難過，像夏天陣雨來臨前的那段時間的沉重悶熱，窗玻璃上仿佛都能蓄滿水汽的那種。

那個身影坐上了車在關上門的瞬間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一時遙遙相望，各懷心事。

江晗先移開了目光，因為她發現夾在書裡那張畫不知何時被吹落在了地上。

畫上的那枝向日葵依舊綻放着蓬勃生機，永不凋零。

她伸手将其撿了起來，重新夾回了書頁之間，再掀眸時那個人已經沒有了蹤迹。

廖月的目光從來不會在她身上停留很久，從前如此，現在依舊，不流露出厭棄已經是對她莫大的安慰。

她該感激麼？

江晗這樣問自己。

她好像有點累了，也沒精力去追究答案。

……

林也将小狗留在了身邊兩天，它很親人，身體開始恢複之後就變得很活潑好動，喜歡叼着玩具在别墅裡面到處跑，人到哪裡它就到哪裡，纏着人的腳挪不動道。

别墅裡的傭人都很喜歡它，林也還為它畫了很多畫像，打滾的樣子，貪吃的樣子，以及伏擊她時鬼頭鬼腦的樣子。

雖然它打壞了不少東西，還玩死了她幾棵珍貴的花草。

林也坐在窗前，看着傭人圍着它玩，身前畫架上是已落筆的炭筆畫。

目光停留了一會便轉向窗外，再回神時那隻狗已經不知何時坐到了她腳邊，仰着頭看她，尾巴搖的很歡快。

林也心下一軟，伸手去揉那顆毛茸茸的腦袋，溫聲喊它小狗，小狗，對方也叫喚幾聲回應，站起身子扒着她的腿吐舌頭。

看着它撒歡的樣子，林也再次看向坐落在不遠處的那棟别墅。

“你也想她麼？”

“汪！”

林也隻是笑。

她從一開始就不會留它很久，之所以養在身邊兩天也是為了它能看起來沒那麼糟糕，這樣江晗再見到它的時候就不會因為内心的愧疚太過傷心。

她現在的狀态經不住一次又一次的這些。

當晚，林也帶着小狗出了門，車出了小區又繞回來，最後停在了路邊。

林也輕輕的撫着趴在大腿上的那顆小腦袋，似乎意識到要分離，小狗很安分，也不再像之前一樣裝模作樣地咬她的袖口玩。

“小劉。”車裡靜了良久她還是開口，“你先下車去跟大門的安保人員交涉。”

“就說在路邊撿到了一隻狗，看着像a區九号别墅的江小姐走丢的那隻，請他幫忙打電話問一下是不是。”

“好的小姐。”

司機随即開門下了車，朝着小區大門處的安保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