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個,如果這石頭挪動了,就會是一個陷阱。”
“你怎麼會對陷阱這麼上手?”
“不是和聿學的,是……這幾年一直待在差不多的環境裡,需要……需要和各種情況鬥智鬥勇。”說到這兒蕭歌似乎覺得有些别扭,隻想立刻蓋過話題,“而且聿的陷阱都很有特色哦,公子你看,這其實隻是個單向陷阱。”
林念也想趴下去瞧,可蕭歌卻托了他一把,意思并不用做到這程度。
“隻有……一邊的危險?”
“你看這石頭是貼着樹的,如果碰到蛛絲并不能将它移動,所以陷阱也不會啟動。”
“啊!我明白了!”林念恍然大悟道,“所以進去的時候是絕對安全的。”
“對,隻有從聿那裡出來時……”蕭歌道,“果然是他的做派,他不會允許任何一隻小老鼠從他的地盤跑出去的。”
“那阿遇進去的時候……”
“還有辦法,我們把這條路上的陷阱全給破壞了,那腳下這條就會成為逃跑時的安全之路。”蕭歌指了指遠方道,“這裡離我們上次去過的地方不遠,排除所有的陷阱隻需要一點點的時間。”
林念閉上眼睛,稍稍放出一些真氣感知着周圍的情況。“他們還沒過來。”他說道,“但還是要抓緊時間。”
“那既然這樣……這個東西還給你。”
蕭歌扔得措不及防,林念雙手一攬急急忙忙地将它抱在懷裡。
熟悉的溫度,卻是有着不再熟悉的觸感,林念有些懷念地捏了捏符命刀刀身,這刀命中注定屬于他,卻竟是沒有多少天真的待在他身上的。“我想着給出去了就是給出去了,給易兒我是心甘情願的。”林念忍不住撫摸他道,“我以為你們都知道我的意思,沒想到符命刀還能回到我手上。”
“這都是易兒的意思,他隻是短暫拿去借用了一段時間,現在磨練成功了,當然要物歸原主,他的師傅可沒教過他要奪人所愛。”蕭歌沖林念眨了下眼睛道,“況且我和易兒都覺得,是你的東西我們誰也奪走不了,我不行,易兒也不行。”
“易兒缺一把武器,他拿着符命刀能發揮出比我更大的效用。”
“那他可就要學你的樣子劃破手心了。”蕭歌笑了一聲道,“拿着吧,等到他真心實意地願意接受你的好意,到那時再給也不遲。”
林念原本猶猶豫豫,經蕭歌一番勸說倒也覺得十分有理,他将符命刀放回到原來的位置,那裡一直留着空,似乎長久以來都在等着一把刀填補空缺。
蕭歌示意他抽出來,道:“我知道破除陷阱的方法,公子,和我一起做吧。”
林念點了點頭,手搭上刀柄,用了用力。
或許老天爺也在幫着他們的計劃,蕭歌帶領的這條路并沒有太多繁雜的陷阱,兩人在熟悉了蛛絲的閃光之後,一陣利索便大緻清除了幹淨。割斷了“蛛絲”的陷阱不會發動,他們左右尋找到了一片完全安全之處,躲在這裡恰好能從高地俯視着下頭的河流,那是林念時隔已久第一次看到蕭歌的位置,他也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當時的蕭歌或許就是一直藏在這裡偷看了自己。
隻是回想了那麼一瞬,在林念有更多的感慨之前,他們很快發現了倒在河邊的墨。
墨蜷縮着身體,明明雙腳并沒有被束縛,他也一反常态地沒有站起來逃跑,沒有呼吸的起伏、沒有抖動的小動作,墨倒在那裡時便已經像一具新鮮的屍體了。
可遙望四周卻并沒有瞧見吳遇的身影,林念突然有些擔心起來,但眼下也隻能暗自祈禱,或許他也正躲在哪裡等待着四元老的會面吧。
楮和石君的到來确實有些遲了,但最先傳入耳中的是激烈的争吵聲,正大肆張揚地說明着他們來遲的原因。兩人趕到這裡時互相和對方都保持着極遠的距離,他們之間甚至可以塞下五個胖子,而正是有着這段距離的保護,大概才能讓他們看似和平地來找聿吧。
可惜他們要找的聿不在,險些被他們抛在腦後的墨卻突然出現在了此處。
楮和石君對視了一眼,這眼神略顯空洞,大緻沒飽含什麼奇怪的意思。但在他們之中最先行動的通常是石君,因此他幾乎是下意識地趴上前去,動手開始搖起了墨。
這番景象不久之前才剛剛見過,石君上一次接觸墨後對方放了迷糊煙霧就消失了,因此他這次說什麼也不放開手,緊緊拉着墨的胳膊,一動一拐,仿佛要給他凹到一個别扭的姿勢。楮對這樣的景象嗤之以鼻,僅僅瞄上一眼就别過身去,他的單方面拒絕可讓他錯過了最關鍵的細節,也沒能在最開始就做好準備。
墨手指的黑色又在慢慢浮現上去,而石君一直抓緊着他的手腕,竟是完全沒能發現這一變化。
因此當墨整個人像屍體一樣,腰部撐起了整個身體的重量,緊接着才是上半身晃晃悠悠地直了起來,最後才是垂蕩向下的頭顱擰過半邊轉了回來。墨完成這些動作也不過是一刹那的瞬間,而當他張開爪子向前撲咬,石君依然沒能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