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笙不由抖了一抖,立刻揉搓着自己的雙臂道:“這話可不能瞎說!”
“我沒瞎說!茻剛才說話時你可也看見了!”
“我也看見了。”易兒認同地點了點頭。
“餓的吧,餓瘦的,這裡人吃得少喝得少,有些脫水症狀也可以理解。”
蕭歌打斷他道:“我覺得是濁靈。”
成笙有些僵硬道:“濁……濁靈?”
“對,就是不幹好事的小東西們。”蕭歌道,“你遇到過沒有?”
“沒……有吧。”成笙不太有底氣地說道,“我不想招惹這些,有問題找我來看病就行了……”
“但你得承認那東西确實存在,不然要我們這些人做什麼?”蕭歌壓低了身子,同二人竊竊私語道,“總而言之,不管是不是濁靈,我還是想要确認一下,這裡人多眼雜,你們幫我掩護一下。”
成笙快速地晃了眼四周,手已經準備好搭在了月牙刺上,他本就接觸不多,對這類事既不擅長也不了解,如此直接上手難免恐慌。“要……要怎麼做?”手臂的顫抖似乎已經傳遞到了牙齒的抖動,此時毫無經驗的成笙幾乎全身都是破綻。“要不你讓我緩緩,在這裡多待一會兒我就能适應了……”
“現在可不是休息的好時間。”蕭歌伸手搭住了成笙的肩膀,來自同伴信任的力量讓成笙都少放下了心。“成笙,易兒,你們不需要做什麼的,隻要幫我一點就好,在我借助符命刀釋放真氣的時候,看看周圍的村民會不會有什麼奇怪的反應。”
“奇怪的反應指什麼?”
“不用問,到時候自然就知道了。”
蕭歌将符命刀緩緩拔出,背對着大部分村民的視線将真氣緩緩渡入到刀身之中,就在他閉幕凝神的那一刻,符命刀發出了強烈的震顫,蕭歌不由發出低沉的驚呼,手心傳來的麻意證實着刀身的抖動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強烈,甚至差點在蕭歌毫無防備前掙脫手握墜落在地。與此同時,被成笙和易兒監視着的村民紛紛轉過了腦袋,身子未動,隻一個頭顱扭曲着完成不可能的角度,他們的臉上耷拉着厚重的人皮,與方才離開的茻一樣,現出一張令人窒息的“泥漿臉”。
皮還連在身上,可怎麼看都有着皮肉分離的詭異。蕭歌将真氣與符命刀的連結切斷,那些村民也就将腦袋緩緩轉了過去,他們擺放盛物,圍攏在一起讨論将下未下的大雨,好似方才的一切隻是懼怕濁靈三人産生的幻覺。
大事不妙。蕭歌慌忙将符命刀插進刀套,連刀尖都難以對準入口,足足試了三次才收刀回套。這後山無名村子裡居然潛伏了這麼多濁靈,僅憑他試過幾次的小經曆,哪裡扛得住這樣的大場面?就算他有紅塵劍、符命刀又有何用?他不可能像公子一樣一招消滅一大群……
絕對做不到的!
他害怕成笙接受不了暈倒過去,又害怕易兒跟着自己盡過些苦日子。可眼前發生的一切都是事實,他必須即刻想出一個方法,好讓三人完好無損地從預言山走出去。
“我們裝不知道吧。”他厚着臉皮說道,“成笙,我是來找佛像的,你有沒有見到過佛像。”
成笙被他問得一愣,不過話題一轉,反倒讓他從恐慌裡變得冷靜了起來。“沒見過佛像,我隻在這裡見到過山陰神。”
“山陰神也行,山陰神在哪裡?”
“你要當沒看見,棄他們于不管了嗎?”
“當然不是!”蕭歌急着解釋道,“這麼多濁靈,我……我還不行,現在人這麼多,我若沖動出手是要出事的,隻能一個一個……”
“那找到山陰神之後怎麼辦,你想怎麼做?”
“怎麼做?”
“對,我是在替阿念問你,你要怎麼做?”
“你說替公子問我……”蕭歌皺着眉頭說道,“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不是很喜歡那種說法。”
“不行!這就是你最大的問題!”成笙沖他小聲吼道,“你明明就握着最強的武器,為什麼不敢試試看呢?”
“紅塵劍?”
“符命刀!你還沒想明白嗎?那是阿念留給你的!他不是隻給你留個念想用的,你壓根沒明白他的心思!”
蕭歌迫切地想聽到林念更多的東西,忍不住邁近一步催促道:“公子還告訴你什麼了?”
“他叫我不要手下留情,到了關鍵時候,就算讓符命刀斷掉,也要把真正的你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