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歌皺着眉頭兩指接過,他将胡亂折疊的黃紙打開再打開,隻見他和林念的大頭并排出現在黃紙中央。
雖然他的确很想一直待在林念身邊,但這樣的出現形式還是沒必要了吧?
“啊……我們也上通緝令了。”
“找我們來的那人說了,如果把畫上的這兩人活捉了,他就把蒼崖嶺山頭上那座荒宅送給我們。如果提頭來見,更會送我們黃金萬兩!”
“什麼荒宅?那是我家!”安岚出聲吼道。
男子道:“這我管不着,反正那個人是這麼說的。”
林漢霄道:“你們來這也是那個人指示的嗎?”
“這個不是。”男子搖頭道,“找我們來的那人把我們又交給了另一個男人,那男人比美男子看着老上許多,說話也沒有那麼客氣,隻把我們當蠕蟲。”
林漢霄和吳笙何不由對視一眼,蕭歌的視線也偷偷跟了過去。
林漢霄甩下兩粒碎銀道:“行了快滾吧。若不想體會屍首分離,就别想着再來殺我們了。”
“不會,不會,不會再來殺你們了!”男子撿起碎銀邊跑邊喊道,“這要人命的活我可再也不幹了!”
吳笙何望着男子離去,道:“漢霄哥,你放走的人還追嗎?”
“不急,我在他身上放了追蹤。”林漢霄回頭囑咐道,“阿一,你和我們一起走一趟。”
周廷眼底閃過一絲茫然,但很快答複道:“好,沒問題。”
“我們會去找你們甯姨,阿念你們就留在這吧。”林漢霄道,“沒什麼事還是不要行動了,注意安全。”
“不要行動是什麼意思?我們就幹等着别人來殺我們嗎?”
“憑你們幾個的武功自保不在話下吧?”
“那你至少該告訴我你們要去哪裡吧!”林念聲嘶力竭地叫道,“什麼都不說,也不讓我自己行動,你根本就沒有改變!”
周廷橫在劍拔弩張的兩人中間,随後将眼神投向一角說道:“易兒,你也留下來吧。”
“易兒知道了。”易兒從蕭歌身後走出,拉了拉林念的衣擺道,“林念哥哥,你就先留在這裡吧,陪陪易兒。”
林念順手摸了把易兒的後腦勺,倔強地目視前方,抿着唇沒有說話。
“那就這樣了,笙何、阿一我們走。”林漢霄移開視線道,“阿念……我确實期望你能做到一些事,但不是現在。”
林念攥緊了拳頭。
林漢霄三人走遠了,而倍感屈辱的林念一直站在原地目送着他們的背影,直到消失為一個小黑點時才稍稍回神。易兒靠在他身邊攬着他腰,擡頭看了一眼便又轉向蕭歌。蕭歌被他一瞧竟是有些莫名,然等他靠近了些才發現,林念的眼尾似乎帶上了些許妃色。
蕭歌頓時如臨大敵,無論讓他哄誰他亦手足無措、焦頭爛額,更别提剛剛才意識到心意的心上人了。
你瞧,他連眼前人哭紅了眼都未曾發現。
吳遇在他背後伸掌推了他一把,努努嘴輕聲道:“快去啊!”
安岚倚在牆邊,臉色很臭,但也看不出具體是怎麼個情緒。
蕭歌慌張地探出頭去,嘴唇張了張正欲說話,就見林念拇指往兩邊的眼角一抹,故作鎮定道:“變則通,通則久。待柳暗花明之時,我一定堂堂正正站在他跟前。”
“林念哥哥!”易兒拉了拉他道,“我不是故意撒嬌,讓你在我和伯伯間做出選擇的。”
“我沒有……怪你。”林念蹲下身同他平視說道,“我都明白,是周叔想讓我留下來的吧?”
易兒點頭道:“是的,先生有個口信讓我帶給你。他早就猜到我們要和伯伯們兵分兩路,所以需要我們去一個地方,而這件事隻有我們能做到。”
幾人圍攏過來,好奇道:“什麼事呀?”
“先生給我報了個地名,那地方名叫故園村。”易兒有模有樣道,“先生說,隻要我們能去到那裡,或許就能解開所有的謎團了。”
安岚道:“故園村?聽上去像是誰的故鄉。”
“這我不知,先生就隻告訴了我這些。”易兒道,“先生還多說了一句話。‘跨過漫漫征途,對酒當歌之時一定會再次到來。’”
“周叔不會說毫無根據的話,亦不會讓我們在無用的線索上浪費時間。”吳遇正色道,“我們就聽他的吧,去故園村看看那裡到底有什麼名堂,好把這一系列破事全都查明真相!”
林念道:“但眼下這情況還是得分輕重緩急,安岚的娘下落不明,我們身後又有數不清的追兵藏在暗處……就我看來,現在找人可比去到故園村要重要得多。”
“這你可說服我了。”吳遇輕笑道,“的确,救人比什麼都要緊。”
蕭歌問道:“那故園村我們還去嗎?”
“去!”林念說道,“但在去之前,這手頭上的事也得有始有終才行。”
少年人,煩惱少,悶頭大覺醒不了。呼噜呼噜沖天響,欲比炮仗争個響。被揪着耳朵爬起來的普通少年人——鄭桓,從上了馬車開始幾乎一路都在抱怨。原本還能和他鬥嘴一路的蕭歌一反常态,貼着林念坐下後裝出了溫文爾雅的模樣,看着鄭桓這一路胡鬧,頂多也隻是勸誡幾句,全然不像從前一般,一言不合就叫人家吃毛栗子了。
“你能不能靜一靜?”吳遇揉着眉心說道,“我昨晚想着事情,本來就沒睡好,好不容易能在車上小憩一會兒,都叫你給吼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