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以前不熟嘛,還是要矜持一下的。”蕭歌醒了醒鼻子道,“以後就不會了,如果要我一個人分房睡,我可能還會不習慣呢。”
過了好一會兒林念才說道:“現在是因為人多不夠住,如果人少了……鄭桓也不在。”
“那不是更好了嘛!”蕭歌帶着笑音說道,“就我們兩個人,也方便許多。”
“方便……方便什麼?”
“做什麼都方便呀。公子,說着說着我倒有些期待了。”
林念摩挲被褥的手指突然就停下了。
許久沒等到回音的蕭歌支起半身,疑惑地望向床上道:“公子?你在聽嗎?”
“我要睡覺了。”林念往另一側翻身過去,獨留一個背影給蕭歌。他道:“我累了,我要睡了。”
蕭歌頓感有些可惜,整個人蔫蔫道:“啊?這就要睡了嗎?”
“你熄燈。”林念和衣躺下道,“燭台在你邊上,你伸手就能夠到。”
蕭歌沒有立刻照做,其中多少有些自私磨蹭的意思。他重新躺下,枕着自己的胳膊看着林念的背影。這時候,他突然意識到隻要林念沒有看向他,他想看對方多久都可以。
想看多久,想看哪裡都可以。
“公子,你睡覺不脫衣服的嗎?”
又是等了許久之後林念才道:“習慣了。”
蕭歌沒再說話了,他起身吹滅了燭台。
鄭桓的呼噜聲起起伏伏,仿佛夢裡也在吹着小曲,蕭歌本來困得眼皮都要打架,躺下過後,小屁孩的呼噜聲不絕于耳,也将他的困意趕走了大半。蕭歌睜大雙眼看着漆黑的天花闆,突然就想讓時間停在這一刻,不去想過去的事,也不想去想明天過後的冒險,就停在此刻的夜晚。
心裡想着的那個人,就在觸手可及的身邊。
他枕着自己的胳膊發呆,也沒算到底過去了多久的時間。鄭桓的呼噜聲已經變了個調,這會兒的聲調一次比一次高,不知道的人恐怕還以為他們在屋子裡燒開水。蕭歌仍舊沒有睡意,他将頭偏向床榻的方向,低聲試探道:“公子……你睡了嗎?”
借着窗外透進的月光,他看見林念的小腹正低緩而規律地起伏。
蕭歌輕手輕腳将整個鋪蓋都往床榻的方向挪了一些,他将林念的靴子側放貼在床榻的木闆邊上,自己的被褥幾乎就要與那床榻相觸。如果不算床榻與地面的高度,現在他與林念之間也僅隔着一隻鞋的距離。
蕭歌暗自竊喜,他翻身面對着林念的方向,而林念好像也被些微的動靜幹擾,熟睡中也翻身面向了蕭歌的方向。
為了照顧睡姿大開的鄭桓,林念這一翻也算是貼着床邊睡了,方才蓋在肚子上的被子一角因為翻身而滑落下去,林念的一隻手也蕩到了床榻之外。
蕭歌差點就挨了那麼一巴掌,他驚慌往後挪了一下腦袋,才發現襲擊自己的是林念的左手。
他有些膽怯也有些暗喜,借着微弱的月光,他小心而放肆地打量起公子骨節分明、修長纖細的手指。
林念呼吸平穩,毫無醒來的迹象,蕭歌忍不住吞了口口水,戰戰兢兢地、伸手勾住了林念的小指節。
他輕輕曲指握着,不敢用力,也不敢再有其他的動作。
鄭桓在睡夢中忽然打了個哆嗦,嘴裡模模糊糊嘟囔着什麼,好像是在說些罵人的話。蕭歌聽見床上一陣騷動,一聲巨大的悶響過後,林念臉朝下從床榻上翻了下來!
蕭歌渾身僵硬,不敢輕舉妄動!
他就躺在床榻下面,林念迎面一翻,恰巧就翻倒在了他的身上。林念半個身子壓着他,另一半身子滑向冰冷的地面,蕭歌下意識一撈,摟着腰阻止了下滑的動作。這一番折騰竟然沒讓林念驚醒,他均勻呼出的鼻息就打在蕭歌的耳旁,蕭歌脖子癢、耳朵也癢,整張臉紅了個徹底,疙瘩爬上全身,想挪又舍不得挪開。
鄭桓的呼噜聲在他罵完話後就停止了,此時屋子裡嘈雜的聲音總算消失幹淨,可反倒讓蕭歌感覺難受起來。他盡可能地放緩自己的呼吸,讓其與林念的呼吸保持一緻,這樣近距離的接觸讓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林念的呼吸節奏,光是想到這一點他就沒法冷靜下來……
蕭歌用空閑的那隻手狠狠揪着自己的大腿肉,随後幹脆揚手一拉被褥,将林念與自己一同包了進去。
被褥是單人的大小,可兩個人抱在一起倒也正好都全部蓋到。蕭歌攔腰的手又往自己身邊帶了帶,不合時宜地想着,幸好沒有和鄭桓換張被子蓋。
鄭桓的呼噜沒停下多久又打了起來,蕭歌偷偷松了口氣,内心暗歎道真是絕無僅有,從來沒覺得這呼噜聲原來還有讓人安心的功效。他嗅着林念身上好聞的香味很快便有了睡意,被林念枕着的胳膊漸漸有了麻意,但他卻完全沒有想要抽出的意思。
蕭歌湊到林念散開的頭發裡輕輕動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