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霧跟了出來，“你前兩個星期是哪裡睡的？”

應淮還是不搭理，林霧不死心，“你别出去打工，學費的事我會想辦法。”

正彎腰穿鞋的人動作停滞片刻。

“關你屁事。”他說。

林霧站在少年邊上，苦口婆心，“你哥托我照顧你，我以前沒做到，不僅沒做到，還做了很多錯事…”

林霧越說越小聲，原主做的那些可不僅僅是錯，林霧感覺自己待在一個深坑裡，徒手是很難爬上來的。

他不氣餒，“總之，後面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你别出去打工呀，在家複習複習功課，高二正是關鍵期…”

他像唐僧一樣念個沒完，應淮嗤一聲笑了，他直起身，雙手插兜，“好啊，給我學費，現在就給。”

應淮伸出一隻手。

林霧：“……”别逼我，借出來給你。

林霧低頭打開了某借錢app，謝天謝地有額度。

“學費是多少。”林霧問。

應淮眼神暗了下去，但是臉上的笑還保持着，他說了一個數。

林霧一聽就知道比實際學費高出不少，他操作操作就把錢提到了銀行卡。

“轉你微信吧。”林霧道。

應淮繃着一張臉，“你是不是有病。誰他媽要你的錢。”

林霧：“你剛剛要的。”

應淮氣笑了，“好，你轉。”

林霧：“我沒有你的微信。”

應淮直接笑出聲，“想加我微信，想釣我？”

“省省吧。”

釣什麼？我對高中生沒興趣。

林霧說：“晚點我把錢取出來給你吧，别出去打工了哦。”

應淮面無表情轉身，鐵門砰一聲合上了。

他站在積雪裡愣神片刻，後知後覺自己今天話多的不正常，平時他隻會當屋裡另一個人是空氣。

有病！他罵自己，沉着臉走進風雪裡。

林霧出門剪了個頭發，期間收到老闆的信息，要他去網吧開個會。

林霧頂着一頭清爽的短發去了網吧，現在才不到十點，網吧睡倒了一片，都是昨夜裡通宵打遊戲的。

老闆沒在，老闆的弟弟在，老闆的弟弟是網吧的主管。他三十來歲，離異了，帶個女兒。

女兒趴在櫃台裡面玩手機遊戲。

主管看到他進來，喊他，“小趙？”

旁邊上白班的女孩雯雯也看過來，“哎喲，趙網管，你剪頭了？差點沒認出來。”

“什麼剪頭？”清潔工阿姨王嬸從總裁文學裡擡起頭，“你們年輕人說話哦，怪吓人。”

主管召集大家開會，講了幾個注意事項，第一是注意網吧蹭過夜的，能勸走就勸走，主要怕發生什麼意外。

網吧裡暖和，最近落雪，來蹭過夜的多了起來。

林霧估計是瘦子的事給了老闆警覺，網吧賺的也不多，要是出點什麼事，就完犢子了。

二是，主管停頓片刻，“你們之中老是有人算錯錢，以後誰的班錢少了，就從工資裡扣。”

雯雯有意見，收錢的事有時候王嬸和網管也有參與，這就不好說是誰收少了錢。

主管說，“那就罰集體。”

王嬸不幹，“我們收錢不是本職工作，隻是偶爾幫忙，況且主管你有時候不也幫忙收錢。”

主管連連被反駁，面上不好看，已經不耐煩。

“就這麼說了算，散會。”

林霧沒怎麼認真聽，他在手機地圖裡找最近的取款機。

面前突然冒出來任務屏幕。

【支線任務，找出偷錢的員工。】

林霧：“？”

原來不是算少了錢，是有人偷錢。其實現在大多都是掃碼支付，真正用現金的很少。

但是網吧不一樣，這幫日夜都來上網的小青年，都是附近打零工的居多，他們跟勞務公司合作，錢不是幹活的廠子裡發的，是勞務公司的人發的，一層層克扣下來，到手的很少，大多都是發的現金。

偷錢的員工？圈定在員工裡，沒提到網吧的客人，範圍就很小了，小白，雯雯，王嬸，原主，再加上主管也算員工吧。

林霧瞎琢磨了片刻，問系統：“這個任務有錢獎勵嗎？”

系統給了他一個數值，林霧算算，應淮的接下來兩年的學費夥食費，甚至連上大學的費用都能覆蓋，比瘦子那個任務多得多。

開完會都快中午了，王嬸和雯雯面上都不好看，主管一走，兩人就開始吐槽主管。

吐槽了一會也就作罷了。白班比夜班清閑很多。王嬸在雜物間補瞌睡，雯雯趴在櫃台上打手遊。

雯雯年紀還很小，剛成年，午飯都是她媽媽送來給他的。

林霧看雯雯媽媽打開了飯盒的蓋子，喊她别玩了，趁熱把飯吃了。

林霧也開始操心家裡的另一位，原主有應淮的手機号碼，就是不知道被拉黑沒有。

林霧依葫蘆畫瓢，“應淮，記得吃午飯。”

信息發出去石沉大海。

雯雯媽媽勸不動雯雯，看向林霧，笑着搭話，“趙網管，你吃了嗎？”

林霧說沒呢，“晚點吃。”

“麻煩你一會幫我看着點，喊她吃飯。我得上工去了。”雯雯媽媽說完就走了。

她一走出門，雯雯就放下手機，“神經，吃個飯都要管。”

雯雯跟林霧抱怨她媽管的寬，都說不要送飯，偏要送，說外面吃的不健康。

話是抱怨，卻有那麼一點炫耀的成分。

“趙網管，你剪了頭發更帥了。”

“你有女朋友嗎？”

雯雯吃着飯問，聲音含糊，“你别誤會，我對你沒意思，我有喜歡的人，我是想把你介紹給我的小姐妹。”

她說着說着，話音小了下去。飯盒被她蓋了起來，臉也可疑的紅了。

林霧看到幾個男生推門進來，看的出來是高中生，因為有些穿了校服。

其中有個矮個子神情驚惶，旁邊一個高個子長手搭在他肩膀上。

高個子走到櫃台前，“開幾台機子。”

雯雯聲音蚊子一樣小，“我們網吧不接待未成年。”

高個子嗤笑，“你哪裡看出來我們未成年了？”

“諾，他成年了。”高個子推了一把矮個子。

矮個子拿出一張身份證，林霧認真看了，确實成年了，也是本人。

就給他開了，但是隻開了一台。

這幾人不是第一次來了，原主一般都偷偷給他們上機。因為高個子挺兇的，原主被找過幾次麻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喂，趙思呈。你今天吃錯藥了。”高個子踢櫃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