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霧沒吭聲。雯雯小聲，“給他開算了，老闆說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哦哦，林霧想起來了。都要身份證的話，會少賺很多錢，老闆沒有明說，但是曾經那麼暗示過。

那林霧就不要原則了，他任務很多，這種生活的邊角料他不想搭理。

林霧坐了回去。

高個子卻不走開，雙手撐在櫃台前：“喂，這麼快就慫了。”

林霧喊系統給他用催淚劑。

沒一會就淚流滿面。

高個子操了一聲，拆了一片口香糖塞嘴裡。他生生被眼淚惡心走了。

林霧get到了催淚劑的好處，“下次有需要還給我用。”

系統：“……”

網吧的門簾動動，又進來幾個人。

還是學生，雯雯給他們開機子，這次什麼都沒問。

隻是她的耳根子更紅了。雯雯高二沒讀完就不讀了，要出來打工，她媽沒辦法，托了好姐妹的關系，把雯雯安排到網吧上班，網吧老闆是雯雯媽媽好姐妹的兒子。

清潔工王嬸跟老闆好像也有點親戚關系，主管更不用說，是老闆的弟弟。這幾人中，是網上招聘過來的，隻有原主跟小白。

偷錢的是誰？就這麼幾個人，林霧也沒個頭緒，他沒有原主完整的記憶，是不是原主都難說。

“借個火。”

聲音好熟啊，林霧回神。

看到應淮站在櫃台前，雯雯拉開了抽屜，翻出一個打火機，她把打火機擱在櫃台上，“給你了。”

應淮點完煙把打火機擱回櫃台上，沒拿走。

“高個子和借火的哪個帥？”雯雯星星眼問林霧。

“借火的。”林霧客觀的說。

“是吧。”雯雯同意。

“你喜歡的是哪個？”林霧好奇。

他還以為是開始那個高個呢。

雯雯說：“都不是呀，我就是嗑他們的顔，我也嗑你的呀。”

林霧沒話說，應淮剛剛來的吧，他沒注意到。放假了網吧玩遊戲很正常，如果不是林霧有任務的話。

系統：“請宿主讓任務目标知道你想讓他考大學的決心。”

“啥意思啊，讓我阻止他玩遊戲？”

“都可以，是那個意思就行。”

林霧無語，那會适得其反吧，關系已經夠惡劣的了。

系統：“你是一個成熟的宿主了，自己想法子，限時二十分鐘。”

林霧：“我不是。”

系統：“你這個月的花呗賬單，系統給你還。”

林霧馬上道：“我感覺我挺成熟了。”

原主這個月的花呗賬單雖然不多，那也是錢啊。

林霧想了想，他跑回家，進了應淮的房間，在書桌上翻翻，翻到一本模拟試題本，就這個了。

攥着那本子跑回網吧，十分鐘過去了。

還有十分鐘，林霧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他抓抓頭發，在櫃台前面來回走了幾圈。

雯雯睜着大眼睛看他，“小趙，你怎麼了，走來走去。廁所沒人，要尿就去尿呗。”

林霧：“……”

他手撐在櫃台上，“雯雯，什麼情況下你願意在網吧寫作業？”

雯雯看傻子一樣看他，“沒有那種情況。”

“必須要呢？”

雯雯：“除非我喜歡的人要求我咯。”

說完她猛地搖頭，“那也不行。”

林霧摸摸鼻子，上吧，不管了。

他走近了才發現應淮沒在打遊戲，在看視頻，有老師講課的那種。林霧咽了咽口水，老父親看到兒子學習的欣慰眼神。

這他真是沒想到啊，都這樣了，應淮為什麼會想退學呢？

系統說：“他隻是猶豫要不要退學。看教學視頻是因為他在做家教，用得上。”

這樣啊，原主顯得更混蛋了呢。

林霧有苦難言，他拿着掃把掃地，掃到應淮邊上，“讓一讓。”

成功打擾了抽着煙看視頻的人，應淮擡起頭，眉心一擰，他摘了耳機站了起來。

桌子下面有一些瓜子殼，花生殼之類的，之前的客人丢的。

林霧把它們掃成一小堆，再掃進垃圾簍裡。應淮剛坐下，林霧把那本子擱到台面上，動作很自然。

“應淮，你要不要，寫寫作業。”

林霧微微彎腰，直視應淮的眼睛，“你随便寫寫就行，就寫一下。”

他眼神帶着祈求，這麼大冷的天，額角的汗都冒出來了，主要是因為虛空中有個倒計時，任務快到時間了。他從小到大最怕玩這種限時的遊戲，怪緊張的。

林霧急的有股隐隐的尿意，在應淮的死亡凝視中，他往他手心裡塞了一隻筆，胡亂打開本子，抓着他的手在上面的選擇題，寫了個歪歪扭扭的A。

這樣算不算？林霧聽到任務完成的聲音，松一口氣。

周圍的幾個學生驚呆，高個子操了一聲，“搞什麼？大冒險任務啊。”

應淮大力甩開他的手，他把筆連同書本一起要丢進旁邊的垃圾桶，林霧眼疾手快搶走抱在懷裡。

應淮沒受影響一般，戴上耳機繼續看視頻。

林霧退後了幾步，身心都是輕松，他走到櫃台邊，拿起自己的水杯喝水。悠悠的感歎，“賺錢真難啊。”

系統：“這有什麼難的，我都給你放水了。”

林霧喝完水尿更急了，急匆匆上了個洗手間。上完洗手間出來，門口堵了一個人，高個子問：“喂，應淮是你什麼人？”

“我喜歡的人。”林霧道。

高個子愣在了原地。

這下能把你惡心走了吧，林霧洗完手繞過他出去，回櫃台裡面坐着，低頭看手機裡的花呗賬單，已經清了。那他就很有心情點個外賣了，不知道應淮吃了沒有，要不也給他點一份，算了，估計也是進垃圾桶的命。

那也要點，關心任務目标是最基本的，況且任務完成也算他的一份。

林霧點了兩份飯，還點了奶茶，熱的。

雯雯八卦之魂燃燒，“小趙，你跟應淮認識？”

林霧：“我借住在他家。”

雯雯還想說話，一個客人要買泡面，雯雯給人拿泡面，搖一搖暖水壺空了，她忙着燒水去了。

瘦子這個時候掀開了門簾進來，他縮着脖子，跺跺腳，在網吧裡看了一圈看到林霧了，就站在櫃台邊上跟林霧搭話。

“早上聽白月說，昨晚是你給我蓋得毛毯，多謝了。”

林霧說不客氣，他很關心瘦子，“你怎麼穿這麼少，别凍着了。”

瘦子深深看着他，“我得跟你說清楚，我是直的。”

林霧：“我也得跟你說清楚，我隻喜歡帥的。”

瘦子松一口氣，又感覺哪裡不對。

林霧又在櫃台下面的大紙箱裡面翻，翻出來一個帶毛領的羽絨服，還挺厚的，也是網吧裡的客人沒帶走，後來說不要了的。

林霧抖抖那件衣服，“這衣服你要不要拿去穿。”

瘦子：“哪來的?”

“之前的客人落下的。”林霧老實道。

瘦子不介意，但是他自己感覺不是太冷，林霧說：“你嘴唇都凍紫了，還不冷，穿上吧。”

瘦子就把那羽絨服穿上了，旁邊站了一個人，看了全程。

馮初陽見鬼一樣看着兩人的互動，嘴裡還是那句草，“死基佬。”

他咬着煙蒂，踢了踢櫃台朝林霧道：“喂，換一首歌。”

今天網吧裡的歌是林霧放的，都是他愛聽的。

林霧不慣着他：“你可以戴上耳機。”

雯雯狗腿子似的跑過來，“我給你換，你想聽什麼？”

她彎着腰點開了電腦裡的酷狗音樂。

馮初陽哪裡知道自己想聽什麼：“随便。”

雯雯也無語了，帥哥怎麼腦子不好的樣子，她點了林霧歌單裡的下一首。

瘦子沒錢上網，又不想離開溫暖的網吧，就拉了張凳子坐在櫃台邊上，邊磕瓜子邊跟林霧唠嗑。

“上午去一個廠子面試了，不知道有戲沒有。”

瘦子找工作了，這是好事。

林霧鼓勵他，“肯定可以的。”

“随便吧，太冷了，我也不是很想做，工錢太低了。”

林霧問是多少，瘦子說了一個數，确實很少。

林霧就沒說話了。

瘦子太喪了，林霧想安慰的話無從安慰起，隻能陪着他嗑瓜子，咔嚓咔嚓咔嚓……

外賣送過來了，林霧把另一份給應淮送過去，應淮當他是空氣，林霧瞥一眼他電腦屏幕，這回是遊戲。

勞逸結合，别管太多。

“給你點了午飯，趁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