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風單翔注意到他驟變的臉色。
池昭陽屏住呼吸,趕忙打開排氣扇,同時拉開了窗戶。
“味道不對。”他把玻璃瓶遞還給風單翔。
風單翔接過玻璃瓶,“等等,我先吃顆糖。”
“怎麼味道不對了,這一瓶是最新收集的,沒過期才對啊。”
他嚼吧兩下将信息素捕捉丸咽下去。
一手揭開木塞子,然後手掌在瓶口輕揮,味道飄進鼻裡,水果腐敗味又酸又臭,沖天刺鼻讓人頭皮發麻。
風單翔迅捷地蓋好木塞子,沒忍住胃的抗議,連連幹嘔,“yue——”
“喝點。”池昭陽從飲水機上接了杯水給他。
風單翔欲接過水的手伸到一半突兀的停在了半空,“什麼味道?”
腐敗的味道散去後,一種香甜中夾雜着難以言喻的臭味飄過來,熟悉卻難以形容的神奇味道。
硬要形容的話,大概就是上百隻放了幾十年的臭襪子不洗,然後直接噴上大量甜味香水的詭怪味道。
池昭陽拿着水杯的手一抖,濺出的水落在虎口,接着從虎口緩慢滑落,砸在地上四散開來。
他顧不得水灑了,倉皇捂住後頸,面色慘白,本來被壓抑的信息素井噴似爆發了。
詭異的味道張牙舞爪占領着這片空間。
“你的病嗎?”風單翔不傻,這麼明顯的狀況他當然看出了不對勁,“剛才打下的藥劑失效了?”
池昭陽不停搖頭,耳旁是陣陣的轟鳴聲,眼前是各色的光圈,病爆發的比以往更激烈。
他完全不知道為什麼本來能抑制一天的特效藥會失效,也深深恐懼着越發嚴重可能會失去理智的自己。
所以在風單翔靠近自己,接近自己時,他咬牙紅眼想要将人推開,奈何正在虛弱期的他渾身軟弱,推人的手無力滑落。
“喂喂喂,你到底怎麼了?”風單翔攏抱住要往地面滑去的人,“還有藥嗎?我給你打。”
這個姿勢不好發力,風單翔用手護住他的頭,将懷中人輕放在地上,然後伸手在他身上胡亂摸索着。
可是地上這人口袋空空,渾身上下一根毛都沒有。
“淦!”風單翔收回自己的手,拿出手機剛開屏就反應過來,他們人就在醫院,打什麼120。
一雙手從頸後穿過,抓住池昭陽的肩頭,想要将他攬起來。
池昭陽僅剩的理智扣響喉嚨,艱難擠出幾個字:“跑……快、跑……”
“你說什麼?”風單翔忙着拖起他,沒有注意聽他蚊子叫似的話語,“炮?哪裡來的炮?”
池昭陽阖眼,知道自己的信息素緊緊纏繞着身旁的人,卻無能為力。
一種想要毀天滅地的暴虐沖破心底牢門肆虐而出。
風單翔不知道危機就在身邊,他踉跄地站直身體,拖着倒在肩頭的人往外走去,剛走兩步,身旁傳來一股勁絆住了他前進的腳步。
“你還有意識?别急,外面就是醫院,我們走出去就好。”
風單翔偏頭看見了那雙淺茶色的眼眸,心下一松。
可沒等他松完一口氣,一雙手伸到他腰間,用不容置疑的力道将他扯進懷中,攔腰緊箍住。
兩人雙雙倒下地,池昭陽收緊雙臂,緊貼着懷中人。
兩人間沒有一絲縫隙,灼熱的氣息盡數噴灑在風單翔側臉。
“你媽的——”風單翔雙手雙腳都被人控制在懷中,全身上下隻有脖子能轉動。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發展,他不由罵出聲,剛才忙活的全白搭了,兩人又倒回原地,一步都沒動。
“你暈就暈,發什麼瘋拉我一起,快放開我!”
風單翔扭動着脖子掙紮,嘴裡開始罵罵咧咧。
池昭陽半睜着眼,眼裡血絲占據了大半眼白,這讓他形狀狠厲的眸子瞬間帶上了邪妄。
他不顧風單翔的掙紮,越發收緊手臂,恨不得将人融進血肉,頭向前傾,離風單翔臉不過幾米的距離。
呼吸噴出的熱氣傾瀉到風單翔臉上,迷離的眸子眨也不眨看着懷中的人。
“你這到底什麼毛病?!”
風單翔累了,他怒視眼前不過毫米的臉,臉頰旁血氣上湧帶來一片紅。
池昭陽大多數理智都消失了,他沒有停下自己的動作,直到柔軟的嘴唇碰到那一片绯紅。
他停住了頭,沒有再繼續前進,嘴唇碰觸臉頰,細緻地親吻,喉間發出舒服的喟歎。
“草!”風單翔不止臉紅了,渾身上下的溫度都開始升高,右臉處濕潤,一個柔滑的東西在上面為所欲為。
“你他媽給我清醒一點啊——”
風單翔仰起頭躲避着臉頰密不透風的親吻,掙紮得越發激烈。
事情到底為什麼會朝着這個方向進行啊?!
池昭陽遵循着本能行動,他不滿懷中人的蹦跶,左掌覆上他的後腦勺,固定住了他亂晃的小腦瓜,繼續往下探索。
“呃……”風單翔萬萬沒想到,他拯救了自己的臉,卻暴露了脆弱的頸脖。
當濕潤往下滑落來到後頸,他大腦轟隆一聲炸開了。
風單翔僵住不動,高度緊張之際,他聞到了濃郁香甜的果香味,身上人的信息素密密麻麻壓下來,圍繞着兩人結繭。
“要、想要~”飄忽的話語從池昭陽嘴裡逸出,信息素更猛烈的壓下去。
風單翔人麻了,手腳無力躺屍在地上,他鼻間充斥着大量異香信息素,漸漸習慣了。
他也知道這家夥想要啥,Alpha易感期是需要Omega信息素安撫的,雖然池昭陽說自己這病不是易感期,但他覺得勝似。
“你想要個頭頭,老子是Bete,沒有信息素!”
“我淦——”
池昭陽順從原始的本能和欲望,将懷中人的頭向上擡,嘴唇繞到後頸,叼住一小塊皮膚猝不及防咬下去!
血腥味灑在舌尖,他砸吧嘴品嘗了下,一股香橙味在口中蔓延。
“池昭陽……老子跟你不共戴天……”風單翔感覺到強勁的風從後頸傷口灌進去,産生一瞬間的撕裂感。
再然後風在身體裡炸開,他整個人眼前一黑,昏迷過去。
旭日東升,陽光灑在地面上相擁而眠的兩個少年身上。
熾熱灼眼将人從睡夢中喚醒。
池昭陽睜開眼,不适應地眨了眨,眼前從迷蒙到清晰,一個毛茸茸的腦袋搭在他鎖骨附近。
屬于另一個生命的呼吸有規律地噴灑在頸部,一點一點滲入血液,随着血管來到心髒,擾亂心髒規律的跳動。
池昭陽理智回歸大腦,出色的記憶力在腦海中反複播放着昨晚自己毫無人性的行為。
他動了動酸麻的手指,小臂從腰間挪開來到懷中人的後頸處,指尖的末梢神經感覺到了一小塊不同尋常的凸起。
“嗯~”風單翔不太舒服地将頭換了一個方向,無意識呢喃了聲。
池昭陽指尖彈跳到半空中,渾身僵硬不敢亂動。
好在風單翔并沒有醒來,反而頭埋的更低,人睡得更熟。
面對這酒後亂性一樣的場面,池昭陽受到的道德教育和理性告訴他,他應該放開懷中人,等人醒後鄭重其事、發自内心地給予十萬分的歉意和應付的補償。
可是,池昭陽把自己的左手放回懷中人腰間,手掌貼着懷中人的脊背,尾指隔着衣服落進一小道凹進的脊梁骨處。
他稍稍低頭,下巴虛放在懷中人發頂,不露出懷中人一點肌膚,将懷中人抱得更嚴實。
清醒的他沒有按照自己受到的道德教育做,而是順應躁動的内心和血脈深處的本能加深了這個相擁。
池昭陽餍足地閉上眼,如同一頭獵到獵物的雄獅守着自己的口糧。
第一次沒有被壓抑的信息素歡快地在兩人間飄逸,為自己的主人搖旗呐喊助纣為虐。
“咳咳咳咳……”可惜好景不長,一分鐘都沒有,懷中人就咳嗽着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