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硯:“英年早逝的命。”
李章平:“我和柏總是老朋友了,到時候他白發人送黑發人,我會勸他節哀。”
柏硯目無尊長的斜了他一眼:“你能拿出點導演的氣勢嗎?”
網上的事情雖然壓下去了,但是柯向陽一連三天沒露頭,實在算的上是沒職業道德。
李章平捂着心口:“下次你和柯向陽都休想再進我的組。”
“我今天和初丹一起給柯向陽打了電話,他明天回劇組,這件事确實是你做的不地道,以後看不慣的事夾起尾巴忍着點,為大局考慮。”
“他不敢惹你,你有看不慣的找我或者找你丹姐。”
李章平喋喋不休的念叨着,柏硯揉了揉耳朵,轉身就走。
李章平喊:“聽到了沒?”
柏硯背對着他揮了下手:“知道了。”
月亮高懸,深夜的便利店安安靜靜,值夜班的兩個收銀員整理貨架補貨。
門外開着,一個送貨的司機打開後備箱的門,從裡面拽出個箱子出來,搬着進了門。
沈帆星蹲在靠近門邊的貨架前不知道挑選着什麼。
一會拿起,一會放下。
有些發悶的口哨聲在耳邊萦繞,沈帆星微微側身,清澈的眼眸回望過去。
路燈下,帶着酒紅色棒球帽的男人倚靠在樹上,姿态随性慵懶,他手裡剛點了支煙,見沈帆星看過來,又吹了個口哨。
因帶着口罩,所以輕佻的口哨聲變的有些發悶。
沈帆星沒有挑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站起身出了店門。
柏硯用指尖碾碎剛點燃的煙:“買東西?”
沈帆星:“嗯。”
柏硯看了眼他剛才蹲的那個貨架:“沒選到喜歡吃的零食?”
沈帆星視線落在柏硯指尖那支碾滅的煙上:“嗯,沒找到。”
自那日柏硯@了沈帆星,微博粉絲每日都有增加,随之而來的,是各種私信謾罵。
因微博的屏蔽,許多髒詞都無法顯示,那些人便用字母或縮寫。
沈帆星有些能看懂,有些看不懂,看不懂他便去百度查,大多都弄懂了是什麼意思。
例如,CNM,全家SG,ZAZ
沈帆星不在意旁人如何辱罵自己,可看着那些咒罵沾染上過往,牽扯死去多年的家人,心中還是窒息的難受。
他坐在橘黃色的沙發角,想念遙遠的過往,憶起外婆家的桃樹,想起柏硯給他的那顆蜜桃味的棒棒糖。
沈帆星沒看時間出了門,找遍了沿路的便利店,每家店都有棒棒糖,但是找不出那種味道了。
柏硯把煙扔在一旁的垃圾桶中,翻了翻口袋,翻出個棒棒糖。
沈帆星的視線在他掌心流轉,是他尋找的蜜桃味。
柏硯手指靈活的撕開糖衣,把粉色的圓形棒棒糖遞到沈帆星嘴邊。
糖已經碰觸到他的唇,就算不吃也會被扔到垃圾桶,沈帆星遲疑了兩秒,擡手接過棒棒糖。
甜味在舌尖蔓延,直至整個口腔都是蜜桃的香甜,沈帆星柔了下眉眼,仿佛天上的星星墜入眼眸。
柏硯挑眉意外了下。
便利店的收銀員已經把貨架整理到外側,柏硯和沈帆星太過養眼,其中一個偷偷掏出手機拍了兩張。
等到店外的兩人走後,她拿着手機給另外一個人看:“你說,他們是不是一對?”
照片上,略高些的柏硯把棒棒糖送到沈帆星嘴邊,雖帶着口罩,但從眼尾也能看出是笑着的。
昏黃的路燈拉長兩人的身影,場景莫名的有些寵溺。
那個人哀歎道:“果然,帥哥都是帥哥的。”
深夜,路上來來往往的行人不多,沈帆星嘴裡含着棒棒糖,身側是身高腿長的柏硯。
月光如水,柏硯眉間少了懶散,他雙手插兜問的随意:“沈帆星,你想過死嗎?”
沈帆星看着地上的落葉:“沒想過。”
路過人間,沈帆星孤獨的活着,他不愛任何人,卻愛這個世界上的花花草草,鳥兒蝴蝶。
柏硯:“哦。”
一時無話,沈帆星口中的棒棒糖小了一圈,他說:“有三百多個人想讓我死。”
許是月光太溫柔,沈帆星突兀的說了句讓自己意外,也讓身邊人意外的話。
似是一隻背着殼的蝸牛,輕輕探出了兩根觸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