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目要求參賽的每人選擇節目給出的一首歌進行二次創作,他選擇了一首叫做《heartbeat》的曲子,整首曲調并不輕松。
宋遇思索了片刻,放棄了原曲裡幾種的樂器交織演奏,單單用了鋼琴加上幾個簡單的和弦,這樣足夠更好的表現出男主角的陷入愛河的欣喜和求而不得的淡淡悲傷。
沒有想到有一個叫做江白的選手和他選擇了同樣的曲子,他改用了吉他,一掃男主角像是小雨天氣朦胧而又潮濕的心情,整個曲風歡快而又明媚,仿佛直白無畏的追求,和原來的曲子意境大相徑庭。
節目組采用成員投票方式決出最終結果,出乎意料的是,他的曲子沒有得到太多的關注,反而那個活潑熱烈的曲風吸引了别人的關注,最後的得勝者竟然是江白。
宋遇的表情不虞,微微疲倦地靠在姜厭郁旁邊,姜厭郁卻是睜大眼睛,他隻感覺渾身發冷,整個人霎時墜入無底黑洞。
原因無他,宋遇說的事情和姜厭郁在夢中發生過的場景一模一樣。
這個世界是如此的荒謬,它絲毫不會憐惜自己偏愛的人之外任何人,所有的掙紮痛苦彷徨迷茫在它眼裡是渺然如微塵,甚至于自己明明遵紀守法,努力堅持好好熱愛生活了這麼久,卻到最後要用反派兩個字诠釋一生的結局。
姜厭郁臉色發白攥着手指,感覺着周遭事物離他越來越遠,整個人茫然恐懼,甚至夾雜了一些戲劇性的荒誕感。
宋遇看見姜厭郁這副模樣有些擔憂,他抱住姜厭郁,在耳朵邊問:“郁郁,你怎麼了?”
宋遇緊張關懷的話語灑在他的耳邊。曾幾何時,也有這樣一個人抱他抱得緊密又溫柔,那時候他覺得不會再有比之更加親密的人不會再有比之更加親昵的事,原以為造化已經足夠作弄人心,誰能想到,原來的兩個人竟然是這般天塹遙遠。
姜厭郁勉強收拾好情緒,他看着宋遇,和對方認識這麼久,宋遇自小學大提琴,他自然知道對方的才華。
這座廣播大廈如同一個巨大的雕像,四周寂靜無聲,姜厭郁顫抖着嘴唇指着奶茶,說:“這是綜藝節目,大家為了綜藝效果,肯定選擇吸人眼球的歌曲。你現在就去把它分了,記住一定要去給江白,千萬不要做出任何為難他的事情。”
宋遇皺了眉頭,不可置信地看着姜厭郁,感覺他在說什麼鬼話。可是姜厭郁的臉色極為難看,他望着宋遇,堅定道:“你現在就去。”
宋遇不想和姜厭郁因為這點小事發生矛盾,隻好應承下來,轉身提着那兩大包出去,不一會兒,外面響起了一連串驚喜的聲音,姜厭郁用手使勁搓了搓臉皮,跟着起身走了出去。
不遠處燈火通明,王導和許多人聚在一起,他們眉開眼笑,看到姜厭郁過來從善如流地打了招呼,王導将胳膊搭在他的脖子上,二人似乎極為熟稔:“姜老弟過來啦,真是難得,要不是有工作,就一起出去吃個飯了。”
都是成年人,誰都默契地沒有提那些節目之後的冷漠不堪。
姜厭郁也笑着和大家打了個招呼:“今天沒事,就想着來看看宋遇,他第一次參加綜藝,在我們看來還是個别扭的小孩子,希望大家多和他交交朋友。”
王導的臉上笑得頓時更加燦爛,今天和趙總錄節目的時候對方早就隐晦提到他和姜厭郁之間沒有那麼多怨恨瓜葛,相反人家還是姜厭郁的哥哥,王導自然會賣他這個面子,他拍了拍姜厭郁的肩膀,一副不要見外的态度:“那是必須的,來參加我的節目你問問哪個人會覺得孤獨。”
“是了,早就知道王導節目和睦友善,這不才剛錄制就想着過來玩玩,跟大家認識一下。”
姜厭郁一邊笑着一邊視線從所有人身上掃過,沒見到江白,目的已經達到,他又寒暄了幾句,借着由頭離開了。
等他拖着步子再次回到地下停車場,那種最開始的時候心慌揪痛早已在他腦海過演了幾百次,消磨的所剩無幾。姜厭郁甚至無所謂地想,既然趙瞿和江白是這個世界的主角,那他離得遠遠的,平靜苟完這個節目,再也不見二人不就行了。
然而,還沒到自己車邊,姜厭郁的腳步便停住了。
他渾身微僵,看着倚在勞斯萊斯旁邊的清瘦身影,對方不知道在拿着手機看什麼,瑩瑩的白光在黑暗中顯得清楚分明,照着此時的趙瞿依舊格外的好看。
對方擡起頭來,那杯分給大家的奶茶被他放在車頭上,趙瞿看到他甚至浮出一個極為友善的笑意:“三年未見了,不找個地方一起聚聚嗎?姜厭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