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當初分開的并不是外界傳言因為争奪姜氏産業導緻的你死我活,時隔多年,趙瞿再次坐在姜厭郁的旁邊,不免讓他有些心神恍惚。
這個節目是曲水投資,因為趙瞿在之前娛樂圈的知名度,故而也參加前兩期的節目,但是昨天晚上實在失眠,困得受不住,沒了他的環節之後趙瞿忍不住過來淺眯一會兒。
他每次沒休息好再睡醒覺眼尾都會微微泛紅,這是大學時候趙瞿便會有的小毛病,眼下他用手揉了揉眼睛,而後又輕輕按了按,一如那時候的行事風格,這個人身上難得的天真幼稚氣。
兩人皆是保留着一些舊有習慣,這無疑讓姜厭郁在逼仄緊張的氛圍當中微不可察地感到一些放松,随即他又想起夢中趙瞿和江白的事情,那塊重石複又壓在了他的心上。
姜厭郁不由得坐直了身體,張了張口,卻發現似乎沒有任何可以寒暄的話題,那段過去早已經沒有意義,他也并不希望趙瞿現在談起他們分手後的境遇。
終于等到趙瞿率先把話語說出口,他臉上微笑,像是閑聊開口,語氣稍微有些怅惘:“萬一現在什麼樣了?”
萬一是他們之前養的一條金毛,性格乖巧溫和,每次出門的時候最愛去樓下便利店徘徊,那時候趙瞿總是心軟,看着萬一賴在那裡不走會忍不住去給它買最愛喝的那個牌子的酸奶。
這算是他們剩下的唯一共有物。
姜厭郁頓了頓,看着對方臉上柔軟的神情和明亮的目光,他仿佛被燙到,又像是心髒突然被澆了一捧冰水,隻能面無表情地道:“它死了。”
趙瞿沒有想到萬一的死訊,身體驟然一僵,轉頭看向姜厭郁。
他嘴唇抖動了幾下,準備說些什麼,最終什麼也沒有說出來,隻能聽姜厭郁補充了句:“萬一……差不多也是三年前就走了。”
印象中還是個小狗崽的萬一走路還不利索,他們那時候剛剛養它的時候總會覺得萬一可以陪他們好久,等到人到中年,兩個人依舊可以同萬一一起遛彎散步。
腦海中分手時那夜的大雨回憶起來猛烈到讓整個世界都模糊不清,姜厭郁臉上的表情堪稱認真,看起來客氣得有些過分。
聯系到他提過來的這堆奶茶,趙瞿對于姜厭郁此行過來的目的已經有了大緻的了解。
趙瞿還想再說些什麼,門口複又傳過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姜厭郁抿了抿唇,把那些酸澀的情緒壓下去,坐正了身體,和趙瞿保持了一個不冷不熱的距離。
門被推開,剛剛結束前半場工作的宋遇的歡喜溢于言表:“郁郁,開了這麼久的車來找我累不累?”
姜厭郁轉過頭去看,宋遇面上極為開心地走了過來,而後望去姜厭郁旁邊的身影時候一愣,還是笑意未變:“趙總也在。”
宋遇的父兄和趙瞿多有交集,彼此在錄制節目前早就認識,處于一個點頭之交的客套關系,因此也并不知道彼此間的生活小事。
趙瞿輕輕颔首,沒有錯過對方從善入流攀上姜厭郁胳膊的手指。
他看向姜厭郁,對方沒有任何給他解釋的意思,趙瞿也隻能笑了笑,眼底如出一轍地客氣道:“還有一些節目内容需要補錄,我先忙了。”
姜厭郁微怔,沒來得及說些什麼,看着趙瞿就毫不猶豫地起身,他走到門口,聽到宋遇暧昧的語氣對着姜厭郁黏糊糊地商量:“等我這個節目錄完了我們一起去國外看塞尚的畫展好不好?”
趙瞿垂下眼簾,毫無聲息地走了出去。
餘光瞥見人影走遠,好像全身受到的壓力驟然卸去。姜厭郁受不住宋遇每次見到他這份過分自來熟的态度,可他畢竟是星野的人,在别人面前多少要給他一些面子。
現在趙瞿走了出去,姜厭郁不再遲疑,扒開宋遇纏着他的手,往牆邊點了點下巴:“那邊幫你點了奶茶,過會分給同事一起喝。”
宋遇漫不經心地往那邊看了眼,若有若無地應了一聲,窩在姜厭郁的旁邊像隻慵懶矜持的布偶貓,姜厭郁不自在地往旁邊仰了仰身子,想到宋遇發的消息,皺眉問道:“你微信上說的是怎麼回事?”
宋遇稍微收正了神色,想到今天發生的事情,也是忍不住露出一絲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