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裡走,越熱。
紫衣女子還是大步地向前走,她要為師尊争取更多的時間,好讓其早日恢複。
身後那個國師還是如跟屁蟲一樣地跟着她,說是合作,齊仙覺得他别有所圖。
眼前出現一道金光,探照着山路上的一切。
驟然晃眼,一紫一素二人閉眼間消失在原地,五棵樹之外,暗中跟随的陵複也快步踏入金光中。
再次睜開眼,饒是國師與聖女也俱是一驚。
“嘶——”
延辇不過一靈器,竟也在這遠煉山中造了一座金銮殿!!
莫不是隻供它享用。
六支金柱撐起整座空曠的大殿,藻井雕龍俯瞰群臣,華麗無匹。
此間并無金漆寶座,隻大殿中間一座金玉高台,擡舉起一柄尺刀。
金靈力若天光自高處落下,從四面彙聚于‘延辇’之上,熾熱的光芒若權勢蓬勃生輝。
隻要聽說過當今延辇國主以不能修煉的落魄之身,打敗一衆皇子,奪下延辇的事迹,就能想象到這是一種怎樣的天命所歸。
齊仙已然被這高高在上的尺刀打動,她直到遇見師尊前不能修煉的日子,都靠着對陵複的癡情和對尺陵國主的崇拜苦苦支撐,希望有朝一日也能造就如國主一般的傳說。
索性,她遇到了郁離師尊……
齊仙瞥向殿内屏風上的人物,那些都是曆代尺陵國主,她也在其中看到了當今國主的畫像。
她想若是無人能收複延辇,她或許還會将此物交還給國主,若是她能奪到的話。
可不等她細想,身後一陣疾風掠過。
隻見跟在一直跟在她身後的國師,不顧形象地沖到高台上。
急迫,又癡迷。
他俊美的外皮在靠近延辇後增加了褶皺,充血的眼球緊盯着那把奪目的尺刀。
一伸出那蒼老的手,金靈力的光芒就燒灼了他,被打飛出兩丈之外,吐出一口。
紫衣女子看着他驟然出現的老态,忐忑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最後還是咬牙飛到上空。
“齊仙!”
齊仙能聽到國師在叫喊,隻是沒給地上的男人一個眼神,她如今也心亂如麻。
女子艱難地靠近尺刀的光芒中,似乎哀悼自己即将逝去的絕色容顔,無聲的閉上了眼。
摸到了。
在遠處,扶牆而立的國師也懷疑地望向那把高高在上的尺刀,齊仙竟然沒有被彈飛出去。
她手握尺刀,高舉過眼前,讓延辇展示于金光下。
在這金黑紋路的鋒刃上,齊仙看到自己高貴妩媚的臉,在金光下越發奪目。
明明木靈根與金屬性靈器延辇并無呼應,但她能感受到這把手中的尺刀庇護她的威壓。
地上的國師壓下疑惑的眼皮,直起身對着齊仙,語氣溫和中帶着蠱惑,
“恭喜聖女拿到靈器,我們不若将此物放于這落寶盒中吧。”國師邊靠近,邊舉起手中的一個儲物盒讓她交出延辇來。
紫衣女子翻了個白眼,語氣冷硬,“不必了,下山後我自會交給三皇子。”
“齊仙,把延辇給我!!”
惱羞成怒,語氣狠厲,那粗狂的音色瞬間老了幾十歲,引得齊仙震然,驚訝地望向對面。
“它已經在我手裡,難道國師被靈器排斥還要公然搶奪,公平何在。”
男人不買賬,“呵,你背叛二皇子居心不良,談什麼公平。”
說完迅速出招,手中的國師權杖打出一簇簇水花劍,向紫衣女子拍去。
齊仙咬牙撇嘴,不甘示弱,“那你又要交給誰?”
“國主,陵複,陵常,還是藥師大人,你莫不是還想自己擁有吧。”
一時間,紫紅色的鸢尾花劍與水浪相攻,兩人打得有來有回,難分上下。
“用不着你這個臭丫頭管。”
“你怎麼變成個老頭子了。”
那國師原本就衰老的臉色越發不對,逐漸青白,滲出冷汗。
延辇别于腰間,在靈器的幫助下,齊仙看出對面打鬥越發吃力。
隻聽,有人妩媚地輕笑出聲,婉轉如瑰麗的風,“國師,莫不是也隻有金丹期修為吧。”
忽然聽到這句嘲諷,作為‘茺地’之主的那人向來如魚得水,更别說又做了多年的尺陵國師,就這麼被齊仙這丫頭嘲諷。
一時心裡難堪至極,又因着她受郁離大人的庇護,他才一直這麼忍讓,心裡的石頭膈應非得壓碎不可。
齊仙見他不敵,又道,“平日裡裝什麼深沉,還以為是絕頂修為的高手。”
隻因着她從來都服低做小,被國師壓了一頭,如何在師尊面前得力。
“你住嘴。”素衣男子猛然擡頭咆哮,手掌握出鷹爪之形,冒出騰騰黑煙。
紫衣女子看着驟然逼近的拳掌一愣,被那黑氣的威壓所震懾。
隻可惜延辇不會認齊仙為主,在他攻過來時,靈器并未有所動作。
“小心!”聽到一個清冷的女聲呵喊。
黑煙缭繞的拳掌直攻門面而去,就要砸在女子身上時,被堅固的黃色靈力護住。
顧絨站起來,翠微錘凝出的防禦抵擋了國師狠辣的攻擊。
齊仙錯愕地看着眼前将她包裹住的黃青色靈力,山崖紋路卻堅不可摧。
扭頭就見顧絨的翠微錘尚未放下,直達的黃色靈力環成球狀保護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