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勁裝的女子沒有遮面,而那身衣裝赫然是聖女的。
見之,顧絨隻想說一句,演都不演了。
“是聖女。”
人群中有眼尖的百姓看出了些端倪。
“诶,這不是……”
“是高貴的聖女殿下。”有人點點頭。
“認錯了吧,怎麼這聖女與二皇子妃這麼像啊。”
“齊側妃端娴舒,又沒有修為,怎麼可能呢。”
“你懂什麼,側妃這是在說她配得上二皇子。
”“你個婆子瞎說什麼。”……“聖女殿下這是要去哪兒啊。”
馬疾馳而去,顯然是要出城。
“絨圭仙者,不去看看二皇子嗎?”
立在高檐上的碧衣男子攔住了顧絨去路。
他手上撐着把長葉傘,身上金色的首飾叮叮當當,在日光下燦爛而晃眼。
“你說什麼?”顧絨眼睫微眯,這人怎麼跟着她。
“聖女可是從二皇子府上騎馬沖出來的。”他掩面笑着說道。
顧絨看了眼出城的方向,咬牙掉頭。
顧絨和郁離二人趕到王府時,陵複趴倒在圓桌上。
桌子上有很多菜,空氣中漫着酒氣,應該是喝了酒。有另一個人的碗筷,杯口沾了口紅。
不待顧絨細想,耳畔傳來陵複的呢喃聲。
顧絨推了推他,想把他叫醒,人很沉。顧絨快速點了幾個醒酒的穴道,還是沒什麼用。
郁離瞥過桌子上的菜,芙蓉佳肴一道不少,齊仙應當是用了他給的藥,道,“我來吧。”
他修長的手在陵複緊閉的眼前一抓,變出一片油青的綠葉,順着綠葉滑下許多類似植物的汁水。
不一會兒,陵複緩緩睜開了眼。
顧絨微微垂眸,總覺得不對勁,似乎是郁離特地将她叫來拖延時間。
二皇子陵複看到顧絨有些許驚訝,他的眼球還有點凝滞,迷離地看向房間内突然出現的二人,他隻記得方才正與齊仙吃早飯。
他喉間還有點幹澀,喝了口面前的湯水道,“……師妹?”
郁離見人醒了,癟了癟嘴,悄悄移到一邊,嫌棄地丢了那片沾染髒污的綠葉,又變出一片新的擺弄。
“師兄怎麼躺在這兒?”顧絨語氣輕柔,見他無礙問道。
“我正與……”他轉頭,瞳孔微微一縮,發現身旁的凳子竟然空無一人。
“郁離藥師也在,”他驚愕擡頭,“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聖女與齊仙姐似乎是同一個人,方才正看見聖女騎馬出城,師兄可要随我們一道去‘遠煉山’尋找延辇。”顧絨快速地将今日發生地來龍去脈說出。
“齊仙,你說齊仙是聖女?”他歎了口氣,“這是好事,她怎麼不告訴我。”
他不是不相信顧絨的話,隻是擔心齊仙被人利用了。
不待二皇子回過神來,頃刻間,少女手中乍現縮小的團山斧,抵在了男人修長的脖頸處。
離青色的脈絡隻剩下一寸之距,厲聲道,“快帶我們去。”
男子脖頸微微後仰,看着鋒芒,擡起指尖将斧刃退開點距離,狀似疑惑又帶着投降的神色,聲調顫顫地道,“怎麼……”
“師妹不可。藥師大人着手成春,為人和善。”
二皇子擡手欲阻止顧絨,發現手腳還陣陣發軟 。
“方才可是你叫住我的,不然早跟上聖女了。”
顧絨挑眉暗示,說的是郁離飛到高頭阻止她出城追齊仙。
那時他居高臨下,氣場神秘肆意,可不是一副修為不高的姿态。
“好吧。”
他梳過幾縷長發擦過鋒利的斧刃,帶着冷光的斧面倏然割斷了須須縷縷的發絲,隻見他指尖繞啊繞,發縷搓成的線被折成弧狀。
“呲——”抛到地上,一個放出植物拱門展現在室内。
這是個螢綠光環繞的傳送門。“就從這去吧,直接就會到‘遠煉山’了。”
“怎麼怕了。”他看過來時,如碧綠的深潭的眸色驟然被照亮,帶着挑釁的光。
陵複一時還弄不清狀況,卻打定了主意要一探究竟,搶先上前,捏緊了挂于身側的佩劍,走了進去。
不論是尋找‘延辇’,還是去找齊仙他都要第一個一往無前。
顧絨緊接着跟上去。
山腳下。
顧絨張望眼前竟然沒人,他沒在……
“師兄人呢!你把他送哪裡去了?”
綠衣男子無辜地擡手,這倒真不是他幹的,每個‘人’到達這裡都會被弄到不同的地方。
陵複被傳送到了哪裡,他也很好奇。
不過,“仙者勿惱,方才我也是當着你們的面施法的,同一扇門,怎麼可能做什麼手腳。若我猜的沒錯,進到此處的人都會被傳送到不同的地方。”
“那你怎麼在這兒?”顧絨都快沒興緻聽他講了,倚靠在一邊。
“哦這個嗎,兩個人邁入的時間差不多,可能就……”
雖然這裡人生地不熟,一起行動才更安全,不過師兄陵複也是元嬰期,應當能保護好自己。
……他可不是一般人。
郁離暗忖,其實是他根本不是普通人,千百年過去,他如今根本沒有真人的實體,隻以流體存在。
這處,沒有檢測到他的生命體征,就略過去喽。
“啊。本座知道了。二皇子應當是被送到尺陵國主的曆練之地去了!”
他手中的扇子捂嘴,震驚道。
“對,這裡可是‘遠煉山’。當年這尺陵王也是在此處脫引而出,赢得‘延辇’尊重,才登上王位的。”
“那走吧。”既然殊途同歸,都是找法器總能碰上的。”顧絨向前走去。
遠在挽星宮的俊美男子,此時正端着顧絨送他的勿忘我茶盞,微笑着泡茶喝。
隻見他墨發飄散,周圍精緻優美的勿忘我小花将茶案圍住,微微擺動。
薄唇剛碰到茶口,就被燙得微微泛紅。
輕點了弦術镯,他微微一頓,隻見原本還在尺陵城中的白子,瞬移到了‘遠煉山’附近。
男子立即起身,收起茶具向門外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