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再說,拿起筷子吃東西。
酒罐很快被宿盡舟喝空,他丢下酒罐,“來人。”
幾個侍女輕步進來。
宿盡舟,“去把這些熱了。”
迹棠說話含糊:“能吃。”
宿盡舟:“很快。”
桌上眨眼便空了,迹棠倒了杯茶捧在手裡,不管宿千忱的鬼哭狼嚎,問宿盡舟,“你們說開了?”
宿盡舟又開了罐酒,“說開了。”
迹棠沉默片刻,倒掉杯裡的茶水,遞到宿盡舟面前,“給我倒上。”
宿盡舟笑道:“你這杯子可比酒盞大,不是不好喝?”
“你不想笑可以不笑,”迹棠用眼神催促,“一杯而已。”
宿盡舟晃着酒罐,“并非強顔歡笑。”
等宿盡舟倒完酒,迹棠朝他擡了擡茶杯,“幹!”
宿盡舟搖頭笑,“你倒是學得快。”
酒罐和茶杯碰出一道清脆的聲響。
兩人喝酒。
迹棠喝空茶杯,龇牙咧嘴。
“既然了了心事,那我就祝你……祝你當個好皇帝!”
宿盡舟比了個噤聲的動作,“這話可不能亂說。而且祝酒詞哪有在喝完酒之後說的?”
迹棠連喝兩杯茶才覺得嘴裡酒味減淡些,“我可不會為了祝酒詞再喝一杯了!”
宿盡舟哭笑不得,“不是勸你喝酒。”
宿千忱湊過來,“你嗝,你不該祝我哥當個好皇帝,該祝我!”他拍拍胸膛,“祝我當個好皇帝!”
迹棠:“什麼意思?”
宿千忱搖搖晃晃,大聲道:“我!皇——”
宿盡舟一把捂住他的嘴。
“老七,你喝多了,注意分寸,隔牆有耳。”
宿盡舟的話響在宿千忱耳邊。
兩人雖然都喝了酒,但宿盡舟顯然更清醒,他聲音冷靜地提醒宿千忱。
宿千忱就像被迎面砸下一棒,頓時激靈得抖了抖,酒也醒了些。
迹棠看向宿盡舟,小聲問:“你不當皇帝了?”
宿盡舟拍拍宿千忱的肩膀放開他,“不是不當了,而是不想了。”
迹棠:“這能是你自己做主的事情嗎?”
宿盡舟笑:“你不是讓我為自己而活?”
迹棠:“可是……”
宿千忱:“沒什麼可是,我哥要是入修真一途,那對宿嘉國來說都是頂好頂好的事,大機緣!父皇怎會不同意?”
迹棠:“那你為何能當皇帝?這是你能說了算的?”
宿千忱瞪她,“你這是不信我的能力!”
他拍桌子委屈道:“僅因為我怕高,修不了仙,就隻能當皇帝了……”
迹棠指他,看宿盡舟,“這是人說的話嗎?”
宿盡舟:“他喝醉了。”
迹棠:“我倒覺得他做夢呢。”
飯菜很快上桌,迹棠擺出前輩樣子,邊吃邊說:“你既然決定入修真一途,那凡塵俗事也該當斷則斷。”
宿盡舟頓時作出一副虛心請教的模樣,“斷我太子之事?”
迹棠手指頭一擺,“斷你那些跳舞的姑娘。”
宿盡舟:“……”
迹棠:“修煉乃頭等大事,你不要小瞧。多少人修煉途中出了岔子一命嗚呼,又多少人提升境界不成,爆體而亡。你現在連半腳踏入修真界都不算,還是把心思放在修煉上。”
宿盡舟:“想哪去了,你以為我是流連花叢的浪蕩子?”
迹棠,“我看挺放蕩咳,不羁的。”
迹棠:“你和宿千忱說開了,也就等于解開了心結,可不能再那麼一蹶不振了。姑娘的酒雖好喝,但修煉更重要”
宿盡舟無可奈何,順着她道:“師妹說的是。”
迹棠說着就要起身,“走,我先教你幾個基礎的術法!”
宿盡舟拉她坐下,“先用完膳。”
迹棠當晚終歸是沒有教了宿盡舟,因為酒意上湧,她醉了。
迹棠醉酒不像宿千忱那麼大吼大鬧,她用完膳便上了坐榻,往炕桌一趴就直接睡了。
宿盡舟還是叫她回屋時才看出不對。
喝酒後的迹棠十分聽話。
宿盡舟叫她起來,她便聽話起來,附帶一個‘困’字。
宿盡舟:“讓侍女帶你回屋休息。”
迹棠:“好。”
她被扶着,臨出門時還不忘回頭對宿盡舟道:“你好好睡覺,以後師姐……帶你看遍九州山河。”
宿盡舟心頭微震。
眼底滿是笑意地答了句好。
天下之大,他自己的路才剛剛開始。
“師妹也好好休息。”
迹棠嘀咕了句,對師妹師姐的稱呼頗有微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