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語的白了他一眼:“我們可不是正大光明來此的,叫我如何在此寂靜之地與你娓娓道來?”
張以樂低下頭若有所思道:“那你們可查到些什麼?”
“這不是才剛開始準備探查,便就被你吓了一跳嗎?”我幽怨的看着他。
霍南仲壓低聲音說道:“阿婉阿婉,快來!”
我左右瞧瞧快步走出草叢,張以樂跟在我的身後也出了草叢。
“你怎的有些陰魂不散?”霍南仲非常不高興的責怪道。
我歎了一口氣,趕緊打斷霍南仲的話:“好了好了,阿仲你發現了什麼。”
霍南仲伸手指向眼前的水缸:“你瞧這水缸雖是空的,但湊近一聽,缸底竟有水波蕩漾之聲,還有些難以言喻的臭味。”
“那我們把這口井推開再瞧瞧?”我擡手就去抓着缸沿。
霍南仲卻搖搖頭:“你别動,讓他來。”
張以樂指着自己:“你說我?”
“那不然呢?”霍南仲雙手叉腰,“難不成你想讓阿婉一個弱女子做這個重活?”
張以樂癟嘴不滿的抓住缸沿:“你倆就逮着我欺負是吧?”
“怎麼倒還成了我們的問題了?”我清了清嗓子剜了張以樂一眼,“誰叫你偏要偷偷跟來,差點給本翁主吓破膽,我都還沒找你算賬呢!”
“切,膽小鬼!”張以樂低聲嘟囔着。
“阿仲,你瞧竟有人說我壞話!”我跺腳挽着霍南仲的手臂嬌嗔道。
霍南仲将我摟進懷中,冷冷的看向張以樂:“還望衛尉丞有些自知之明,若我再瞧見你害阿婉有一絲不開心,我定以軍法懲處 。”
張以樂翻了個白眼,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拖開這口空水缸,累得那叫個氣喘籲籲,一屁股就坐在了台階上摔了個底朝天:“哎喲!”
我捂着肚子偷笑,霍南仲也忍不住噗嗤一笑:“哈哈哈!沒想到衛尉丞竟還有逗人笑道天賦。”
“笑笑笑,就知道笑。”張以樂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低頭瞧了瞧,臉色驟然大變。
我覺得奇怪也低下視線看去,霍南仲捂住嘴蹲下身也吓了一跳。
隻見那四周布滿青苔的井口,一群蒼蠅正在邊吵鬧着邊成片飛舞着,那青苔之間甚至還攀爬着許多軟體動物,而那井中,正漂浮着一個已經呈現巨人觀的死屍。
我捏住鼻子轉身一陣幹嘔,霍南仲起身拍了拍我的背:“阿婉你要是不舒服便就去一旁歇會兒吧?此處由我和衛尉丞來處理便好。”
“沒事沒事,”我直起身緩了口氣,吞了吞口水咬牙道,“我可以的。”
張以樂緩緩爬下井沿,又将麻繩系在死屍身上,才又強忍着惡心攀了上來,而我則與霍南仲一同轉動着辘轳,極為費勁的才将這具死屍拉了上來。
看到死屍真面目的時候我不由得倒吸一口氣,這是我有史曆來見過的死相最為慘烈也是最恐怖的一具死屍。臭氣熏天之下,我咬牙憋着胃裡将要翻江倒海的沖動,臉頰已經因為憋氣有些慘白和發抖了。
張以樂找了卷草席将死屍一裹拖在馬後,又拍了拍手上的塵土,喘了口氣翻身上馬,搖頭自言自語道:“實在是有些太慘了。”
我其實已經吓懵了,大腦仍舊一片空白,雙手也已有些不聽使喚,還微微發着麻。霍南仲将我推上馬背的時候,我甚至都有些握不住缰繩了。
“阿婉,小心些。”霍南仲眉頭微皺,将馬鞭遞給我。
“哦,好。”我緩過神來,深吸一口正常的空氣,這才駕馬跟在霍南仲身旁向駐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