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寂靜無聲,圓月高懸,我站在屋檐向遠處眺望,夜間的山間僅有星星點點的火燭在閃爍着,我閉上眼睛感受着耳畔風聲的來去,任憑其将我的鬥篷緩緩揚起,随即翻身一躍便進了屋中。
“誰!”一把明晃晃的劍抵在我的脖頸之前。
我取下帽沿,輕聲說道:“阿仲,是我。”
“阿婉?”霍南仲收回劍,從懷中取出火折子點燃了蠟燭,“你怎麼來了?”
我踮起腳尖伸手摟住他:“隻許你去見我,不許我來見你嗎?”
“侯爺,可是有異常?”趙破奴的聲音在屋門外響起。
霍南仲低頭看着我,又平靜的擡起頭看向屋門:“并無異常,不過是隻野貓,不打緊的。”
趙破奴點點頭,人影便從屋門前消失。
我嘴角微微揚起,附在他耳邊說道:“你竟将人家說成野貓,可真是叫人傷心呢!”
“不然直接說你新樂翁主趁夜深人靜私闖我房中?”霍南仲輕聲笑道,伸手摟住我的腰,“阿婉這麼晚前來可有要事?”
我輕輕搖頭,抿嘴笑道:“我想你了,便來瞧瞧你。”
“哦?當真如此?”霍南仲微挑眉峰故作鎮定,但嘴角的笑意便就沒停下過。
我牽起他的手走到床榻邊:“我是來與你解釋今日之事的。”
霍南仲側頭不看我,我便俯身湊到他面前:“生氣啦?哎喲,咱侯爺生氣了,我該怎麼辦才好呢?”
霍南仲的眼眸緩緩落下:“阿婉,不過是小事,你不必特地前來解釋的。”
“自是要的,”我直起身子伸了個懶腰,順勢便故意倒在他懷中,“阿仲可以選擇聽,也可以選擇不聽,但我不想你我之間有隔閡。”
霍南仲側目:“那阿婉說吧,我聽着。”
我清了清嗓子:“首先,就今日關于生不生孩子這個點,我持保留意見,生育于女子而言無論是身心還是生活卻也有很大的影響及不可磨滅的傷害。”
“等等,”霍南仲打斷我,“阿婉你這是在上朝嗎?語氣這般正經,讓我都有些不習慣了。”
“聽我講下去好嘛?我可是很認真的。”我搖了搖他的手臂,擡眸看着凝望着他。
霍南仲雙手抱胸,非常正式的點了點頭:“請講。”
“其次,你我二人如今尚且還未在朝中立足腳,你需要許多時間去處理軍務,而我也經常需要留在封地去處理些許事務,既是如此,我們二人又如何有空照顧尚在襁褓的嬰兒呢?”我歪着頭輕聲說道。
霍南仲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确也是,不過此事也可交與我阿母。”
我恨鐵不成鋼的撇了他一眼:“府中尚有兩位妹妹,仍舊需要你阿母費心,若是再加個每日哭鬧不止的孩童,豈不是要将你阿母累着?”
“也是,這确實是我思慮不周了,多謝阿婉提醒。”霍南仲牽起我的手讓我靠在他的肩上。
我輕輕歎氣:“阿仲,此去我也不知何時能再與你相見,若你遇見合适的女子...便别再等我了,我也知曉,這長安與大夏有許許多多女子為你傾心,我做不到的事,或許她們能做到。”
“阿婉,”霍南仲低下頭,仔細的看着我的眼眸,“我立下誓言非你不娶,我便就一定會做到的,至于孩子,我們随緣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