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緩緩睜開雙眼,陽光有些刺眼,我隻好用手擋住眼前的光線,慢慢坐起身。
阿母替我将枕頭靠在背後,又擔心的問道:“阿婉,可覺得好些了?”
我揉了揉太陽穴,開口卻隻能發出極為微弱的聲音:“阿母,我...是被下毒了嗎?”
阿父一錘床榻,拂袖怒氣沖沖的說道:“阿婉,你放心,阿父已上書天家,定要為你讨個公道。”
我緊閉雙眼,捂着耳朵:“阿父,小點聲,耳朵疼。”
阿父趕緊湊過身瞧了瞧我的慘淡的面色,問道:“難不成耳朵也中毒了?”
我無語的斜眼看向阿父:“阿父啊,哪有耳朵中毒這個說法啊!”
“那咋會耳朵疼啊?不如為父去甘泉宮中叫位禦醫來給你瞧瞧?”阿父轉身就要出門。
我趕緊說道:“将張以樂叫來吧,我想和他談談。”
阿母替我将被子往上提了提,才站起身:“那阿父阿母待會再來,有什麼事就吩咐桃夭和雲遠去做,别急着下床。”
我微微點頭,勉強擠出一抹的笑意,目送阿父阿母擔憂的離去後,這才起身披上外衣,走到梳妝台前,卻瞧見銅鏡中的自己面如枯槁又毫無血色,僅僅躺了幾日,就已經變得瘦骨嶙峋,若此時窗外大風四起,就我如今這柔弱的身闆,定能被風刮走。
張以樂踏進屋門,又輕輕将房門關好,才朝我走來:“婉儀,你終于醒了!可還有何不适?”
我費力的搖搖頭,吞了吞口水,輕聲說道:“以樂,三皇子在匕首上下的到底是什麼毒?”
張以樂歎了一口氣:“婉儀你剛醒,便不要去操心這些事了,待再修養幾天你就能下床了。”
“到底是什麼毒?”我低聲問道。
張以樂轉身走到窗邊眺望遠處:“是西域曼陀羅,不過還好,婉儀,如今你已熬過了危險期。”
我冷笑道:“這三皇子可真是膽大,竟敢當着天家的面前下這般這無解之毒,看來,他真是已經喪心病狂了。”
張以樂将一小瓶藥遞到了我的手上:“婉儀,這是我師傅派人從長樂宮送來的特制解藥,記得多服用幾日,才好徹底清除你體内的毒藥。”
我疑惑的看着張以樂:“長樂宮?難道,皇太後的禦前醫師義妁就是你的師傅?”
張以樂點點頭:“是啊,我不是說過嗎?我師傅在長樂宮任職。”
我恍然大悟:“原是如此,宮中醫師衆多,我竟未曾聯想到此事。可你承襲禦醫義妁精湛的醫術,卻僅在玄甲軍中任個軍司馬,着實可惜了些。”
張以樂噗嗤一笑:“都已當軍司馬了叫什麼可惜?”
“你倒也是樂觀,”我淺笑道,“往後若是有機會,我定向天家舉薦你。”
張以樂眼神冰冷的搖搖頭:“如今已讓我心滿意足了,其餘的我也不再奢望了。”
“翁主殿下,冠軍侯爺來了。”桃夭的聲音在房門外響起。
我點點頭,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說道:“知曉了,帶冠軍侯來此處吧。”
張以樂抱拳行禮:“那臣先告退了,還請翁主殿下注意身體。”
我擺擺手,輕聲說道:“去忙吧,多謝以樂救命之恩,也請以樂代我謝過你師傅的好意,二位救命之恩,婉儀沒齒難忘。”
張以樂微微颔首,踏着輕快的步伐轉身潇灑的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