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嬸抓住李晏秋的手。
李穗秧把粥都喝完,有些精神頭後跟着李晏秋出了屋子。
李澤在院裡磨鋤頭:“姐,你别和燃羽說見過我了。”
李小園自言自語,這又走了?
李晏秋急着回秋廬:“行。”
嗯?似乎沒有人說那個漂亮姑娘叫燃羽!
秋廬裡,蔣燃羽和張郁一人坐在一個凳子上,兩個凳子隔着銀河那麼遠。
“昨日也謝謝你。”
張郁沒想到晏秋不在,讪讪一笑:“是晏秋看到你的。”
張郁把茶水倒在杯子裡,又把杯裡的倒回壺裡。
李晏秋攬着李穗秧:“我回來啦!”
張郁從凳子上彈起來,手輕放在李晏秋手臂上:“渴不渴?今日是瀑布茶。”
李晏秋搖頭。
蔣燃羽一眼就認出了李穗秧:“你是那個最認真的同硯!”
隻是李穗秧對她并無印象。
蔣燃羽:“李姑娘一向身心貫注,不記得也是自然。何況我也隻是去過幾次學堂而已。”
李晏秋:“這是蔣學政的女兒,燃羽。聽聞潦水村中元節十分熱鬧,這幾日特地來遊玩的。”
李穗秧點點頭,她隻想把牙拔掉。
張郁擠到二人中間,想拉着晏秋坐下:“穗秧怎麼了?”
“秧秧有一顆橫着長的牙齒,已經發炎了,我一會兒要給她拔牙,你來幫我一下。”
張郁沒有一絲猶豫地答“好”。
“先躺下,頭找個舒服的位置。”
蔣燃羽拘謹且有禮貌地站在一旁看着。
接着李大夫在藥櫃裡找出一大團棉花團、洋金花、拔牙鉗、三七粉。
張郁找來燃燈和銅鏡,讓進入口腔的光線盡可能的多。
李穗秧借酒服下洋金花,據說是一種類似于蒙汗藥的東西,不一會兒就合上眼,攥緊衣角的手也漸漸放松。
李大夫洗淨手,将手術刀放在燃燈上消毒,試探着那顆發炎的牙齒。
張郁在床的右側摁住李穗秧的額頭和下巴。
李大夫坐在另一側,将棉花塞在牙床兩邊,接着用棉花團擦幹了牙齒附近的口水,用小刀劃開覆蓋在牙齒根兒上的牙龈,血開始滲出來,把兩側的棉花染紅。
李大夫手心有些冒汗,在手邊的棉花上攥了一下,用手指沾了點三七粉,碰了幾下血不斷冒出的位置,在血流慢下來後屏息凝神地切掉一部分外露的牙龈。
用拔牙鉗慢慢搖動牙齒,然後大幅度搖動,幾次眼見要落下來了,最後卻又被牙床緊緊連住。
李大夫呼氣,眉頭微皺,咽了下口水,睜大眼睛,用小刀一下一下的點着肉與牙交界的位置……
四個根兒的後槽牙帶着血迹和一些軟肉,随着李大夫呼出的一口氣掉下來。
蔣燃羽也跟着松了一口氣。
李晏秋用沾了少許三七粉的棉花團塞在剛剛拔出牙來的洞裡。
張郁也活動了下手腕。
蔣燃羽端來一盆清水:“姐姐,洗手。”
張郁搶在前面抱着晏秋:“拔下來了。”
“……我手上都是血。”
張郁在蔣燃羽手裡搶過水盆,蔣燃羽隻顧看着李晏秋,并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蔣燃羽:“姐姐好厲害,這樣秧秧就不會牙疼了,好厲害!”
張郁得意:“那當然了,晏秋最厲害!”接着說出下一步的想法:“蔣姑娘也是善解人意、體貼溫柔的人,想來穗秧剛剛拔了牙,蔣姑娘也可以與她一用吃住……哎呀。”
李晏秋擰張郁的胳膊,架不住蔣燃羽也同意張郁的建議。
李晏秋叮囑蔣燃羽:“那好吧,等秧秧醒了應該就沒事了。從現在開始的三個時辰之内不能喝水吃東西,七日内不要用左邊的牙吃飯,半年後這個牙洞就會長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