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拔完牙的李穗秧依舊戰戰兢兢,不敢大聲談笑,生怕牙洞再次流血。
醒來後看到的一堆帶血棉花和四個根兒的牙依舊曆曆在目,李穗秧習慣性地将牙扔到了地上。
現在隻敢用右邊的牙齒嚼上幾口飯,好在确實不疼了,睡個好覺後皮膚更加白皙如玉,話也多了起來。
蔣燃羽今日換了件李穗秧的衣服,和她一同吃着紫色的葡萄,隻是李穗秧是用門牙在吃。
李穗秧微張着嘴巴,從牙縫裡發出聲音:“我跟你說哦,這種綠一點兒的,不會太酸,紫色的,吃一會兒,就酸倒牙了。”
“你還是先閉嘴吧,省的再把葡萄籽咽下去!”
小嬸把顔色不同的葡萄都往蔣燃羽那邊推了推:“看哪個順眼吃哪個!”
蔣燃羽又把葡萄推到桌子中間:“這怎麼好意思。”
“應該的,我還要謝謝燃羽這幾日對秧秧的照顧呢。”
“哪有,隻是跟秧秧一同吃住罷了。說到底還是我麻煩小嬸了。”
“聽說令尊就是縣上學堂的蔣學政?”
“是這樣……”
李穗秧:“娘,你問這些幹什麼。燃羽姐姐,明日就是中元節了……”
小嬸:“明日中元節,燃羽姑娘可以跟我們一起去看看。每年中元節那日,村裡都會到潦水河邊,跟着大士爺沿着河沿兒走上一圈,祈求來年豐收。我也是來了潦水村之後才知道竟有這樣的習俗……”
七月十五這日,潦水村除了晚上的普渡公遊行以外還有兩個較為隆重的習俗,其中一個便是面塑。
可謂一家蒸花馍,四鄰來幫忙。
張珩家雖說是外縣搬來的,卻能很好地融入到面塑活動中。張嬸瑤卿每年都會做小羊、小人、小魚的面團各一大鍋。吳嬸也帶着自家的小女兒來幫忙。
吳芸和劉景文目不轉睛地盯着桌子上的瓢盆鍋碗、盤碟蠱籃、壺杯缸罐,裡面是提前煮好的黑豆水、紅豆水,還有各種不同顔色的蔬菜壓出來的汁。
吳嬸洗淨手後跟着瑤卿和李晏秋一起和面。
張郁在桌角上把煮熟的胡蘿蔔搗成泥。
張珩給廚房裡送來茶水,接着起火把鍋燒上。
吳芸和劉景文眼巴巴地盯着燒柴的竈膛。
小姑娘坐在凳子上的腿剛剛能夠到地面,奶聲奶氣地問廚房裡的每一個人:“嬸嬸,什麼時候可以做好呀?”
瑤卿笑道:“這才剛剛開始呢!”
“娘,什麼時候可以蒸上呀?”
吳嬸手上團着紅色的面:“快了快了。”
“張叔叔,你能把火燒的快一點嗎?”
張珩:“好好好,我這就多添些柴,把火燒的旺一些。”
“晏秋姐姐,你做的和娘做的不一樣。”
李晏秋:“我這塊面團本來是正好的,結果不知道被誰揪了一塊兒去,現在隻能做小一點兒的小魚了。”
一旁的張郁低着頭笑。
“修竹哥哥你在偷懶。”
劉景文:“修竹哥哥也在做,沒有偷懶,他在笑呢,不算偷懶。”
張郁瞟一眼身旁的人:“誰說我偷懶了,我可是在做柿子面團,掰開還能看到瓣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