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酸糖、桃子和石榴之後,薛慎在接下來的幾日裡接連收到了花生酥糖、甜柿子、山梨、核桃點心、蘋果、鮮棗等東西,每日都有新驚喜,每日都有新變化,堪稱毫不重樣。
可以說,隻要鳳凰山上有的,桐花全都送過,至于鳳凰山上沒有的,她也精心準備了各地特産,搞得如今薛慎每日吃藥,既痛并快樂着,又不乏心驚肉跳與無語凝噎。
這樣的刺激與變化讓原本平淡的日子都變得精彩許多,他甚至有些期待起這樣的生活來。
畢竟,被人放在心上讨好的感覺實在不錯。
雖然,事到如今他依舊不确定眼前這個口口聲聲說着喜歡他的姑娘到底是一腔真情還是虛情假意。
于薛慎而言,他是真的分辨不出來。
但他也不用分辨,因為這份喜歡對他來說既不重要,也不是必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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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藥房複診這一日,難得的,薛慎從大清早開始就沒見到某個慣常出現的人。
“這幾日養得還不錯。”摸完脈後,程老爺子捋着胡子滿意道,“看來有好好吃飯喝藥,不錯,一個遵醫囑的病人總是更讨大夫喜歡的。”
“不過,你根骨先天不足,受不得寒,最近這段時間,山上冷了許多,你若是想身體好受一點,最好還是另找一個暖和一些地方養着。”
對此,薛慎隻能直言,“隻要小寨主肯放人,在下無不從命。”
老爺子捋胡子的手一頓,眉心跳了兩下,許久後才磨磨蹭蹭的道,“你們年輕人的事,我老人家管不着,你們自己商量着辦吧。”
雖然他老人家很想把眼前這個勾得小混蛋天天不着家的男狐狸精攆下山,但外人面前,他絕無可能洩自家人的氣,所以,雙标就是這麼理直氣壯。
“暖和一點的地方?溫泉别莊行不行?”外面有人笑道,“正好馬上重陽節了,下山去城裡過個節,治病的話也可以順便泡個溫泉。”
“所以,你這是要帶着人離家出走了?”老爺子神色不爽的問,“老頭子腿腳不靈便你怎麼不想着帶我去泡個溫泉,心肝寶貝受了點兒山上的寒氣你就要帶着人進城,為人涼薄至此,隻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小混蛋你虧不虧心呐?!”
“我不虧心啊,”進門的桐花理直氣壯的道,“昨天也不知道是誰偷喝了酒窖裡的那壇黃粱夢,北邊趙二哥就送來那麼三壇,我一直舍不得喝,打算等過年了拿出來所有兄弟人人分上一口嘗嘗,結果,放着放着酒沒了,你說我虧不虧啊。”
幸好老爺子袖子擡得快,遮住了自己白面皮上的那點兒紅,他支支吾吾的辯解了幾句,最後到底破罐子破摔了,“我那不是天黑眼犯暈拿錯了嗎?就不小心給喝了……”
“那您可真夠不小心的。”桐花扯了扯老頭子的袖子,“正好,早上老神棍傳信來說,有事讓我去城裡一趟,我準備帶着我的心肝寶貝離家出走去别莊泡個溫泉,老頭子,你是要厚着臉皮跟我一起去呢,還是自覺羞慚要留守在家?”
老爺子撥開桐花那礙事煩人的手,有些悻悻的道,“不去,我留下來給你看家。”
“大恩不言謝!”桐花擡手抱拳,笑得眉眼彎彎,“您老在家保重啊!”
“去去去,你要走就趕緊走,我還眼不見心不煩呢!”老人家的傲嬌脾氣又犯了,揮着袖子趕人走。
桐花扯過一旁因為心肝寶貝這個稱呼神情窘迫又無奈的薛慎,拉着人出了藥房。
“姑娘是說真的,要放我下山?”薛慎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