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施展的第一天,暑假已過半。001号别墅樓對面花壇裡,三個行迹鬼祟的人躲在花叢影中。
帶着墨鏡的窦老大:“他們家怎麼沒人出來?不用去買菜嗎?”
老幺楊貝芊捂得最嚴實,帽子口罩長袖襯衣全身武裝,“我家是一般買好三天菜,三四天不用出門。”
“那大人不用上班嗎?”窦米忽然直起腰,叫道,“叔叔阿姨不會是不正經工作吧,詐/騙集團倒是一直窩在家裡,但不應該呀。”
老二譚叢玩着快掉到下巴的墨鏡,翻了個白眼,“您腦洞真大。”
窦米把他墨鏡推到鼻梁上,“好好戴,别被認出來。”
“得嘞。”譚叢閉了閉墨鏡後的雙眼,懶洋洋地發出長音,“據我所知,這家新搬來的鄰居,男主人叫江繼遠,是新榆市中心醫院的心外科醫生,至于女主人是做什麼,那就不曉得了。”
話音剛落,對面的家門開了。
江繼遠邊打電話邊往外走,手裡摁着汽車鑰匙,發出“嘀”的一聲,他走到車邊。
江曼提着飯盒跟在身後,把東西遞給丈夫,踮腳幫他整理衣領,“一把年紀了,領帶還系不好。”她嗔怒,動作溫柔。
江繼遠挂了電話,兩人習慣性出門前抱一下,然後很快分開,江曼催促他,“快走吧,别讓人家等着。”
江繼遠孩子氣的彎彎腰,把臉伸過去,“老婆親一下。”
江曼把臉别過去,低聲笑了下,說道:“都老夫老妻了。”話雖這麼說,但還是輕輕吻了吻丈夫,“好了,快走吧。”
她目送着江繼遠的車子開走直到看不見,才轉身回去。
躲在花叢裡的人終于受不了了,先後蹦出三句話:
譚叢:“他父母在家就這樣虐狗?知不知道虐狗犯法。”
楊貝芊:“他的爸爸媽媽好恩愛,我也想有個這麼漂亮溫柔的媽媽。”
窦米:“怎麼就我家郝女士和窦永明見面就打?不行回去就得給我握手言和。”
楊貝芊脫了外面的襯衫,手臂上一層汗,她使勁往臉上扇風,“算了,那都是大人的事。”
譚叢還在嘟囔,“我想知道江彧内心陰影面積,不是,我以為我家那二老就夠秀了,屋裡這兄弟比我還慘。”
突然頭頂的陽光沒了,天空變暗,仰頭一看陰雲陣陣,遮擋住太陽。小雨突如其來。
“我靠,趕緊找個避雨的地方吧。”譚叢從草叢裡跳出來,“在樹底下小心被劈。”
窦米和楊貝芊也紛紛跳出來,楊貝芊問,“你打算第一步幹什麼?如果見到本人的話。”
窦米提起唇角,說出計謀已久的想法:“撲倒他。”
楊貝芊瑟縮了下脖子,認真道:“他那麼高冷,會打你的。”
譚叢幹巴笑了兩聲,“誰打誰還不一定,我更同情那位小兄弟了。”他看着二樓陽台,“兄台,多保重。”
然後他跳過一個個水窪冒雨往家裡跑。
另一邊楊家的門也打開了,劉元芝站在外面,面帶怒意,“楊貝芊,下着雨在外面幹什麼,琴還練不練了?”
“豆米拜拜,我得回去了。”楊貝芊不敢有一絲猶豫,趕緊走了。
十一巷小分隊三人隻剩一人,雨越下越大,窦米不舍的看了眼江彧卧室的窗戶,歎口氣也回去了。
電視裡正播着天氣預報,女播報員說未來一周均有降雨,雨勢不大不小,剛好給不願意出門的人找了個宅家的理由。
窦米能想象到,江彧一定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她回到家,沮喪地平躺在沙發上,一會兩腳垂吊着,一會翹到白牆上,整個人倒挂,頭發散了一地。
郝美麗怕她閑出毛病,使喚着,“穿上雨衣去把那倆西瓜給阿亮送去。”
窦米叽歪道,“不要,我想當一天林黛玉。”
郝美麗掰着指頭:“三。”
“二。”
二的音剛落,窦米一骨碌爬起來,生死時速般套上雨衣,抱起西瓜,換鞋開門,沖出去。
一氣呵成,熟練到讓人忍俊不禁。
阿亮剛進貨回來,雨天沒什麼人,他蹲在地上慢悠悠理貨架。
窦米哼哧哼哧走了一路,“哥,給你送瓜來了。”
阿亮拿了瓶營養快線,擦幹外面的水珠,擰開給她,自己又蹲回去,看了眼地上的瓜,說了個“你”。
窦米喝了一大口,“我就不吃了,你回去放井裡冰一下。”
阿亮的手掠過西瓜,拿起一旁的藍色塑料袋,“你來幫我把東西分分類。”
“哦,原諒我以為你要給我切西瓜,使喚人真不客氣啊。”
阿亮把一大兜都交給她,“客氣啥。”
“我就像塊磚,哪裡需要哪裡搬。”窦米忙來忙去,發表勞動感言。
阿亮給她泡了壺茶葉水就去後頭了,“那請磚小姐,麻利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