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合作要和他談。”紀閑臨回答。
簡誠周擰眉,嚴肅問:“你要跟他見面嗎?”
“談合作肯定是要見面的。”紀閑臨說,“你還是先回家吧,我住的地方離這裡不遠,你來回一趟也麻煩。”
簡誠周不樂意:“我不覺得麻煩。你要和陳秋安談什麼合作?”
“遊戲投資。”紀閑臨有些奇怪,但還是回答了。
“他沒做過什麼關于遊戲的項目啊,怎麼會突然投資你?你幹什麼了?”
“他自己主動找我的。”
“他主動找你你就答應?無緣無故投資你,肯定沒安什麼好心。”簡誠周認真說,“我在廁所門口見過他,這人名字雖然老實,但臉長得就不是那種省油的燈,他找你投資,沒準就想坑你一把。”
“你瞎操什麼心?我自己會留意的。”紀閑臨心裡門兒清,陳秋安旗下沒有一個遊戲開發部門,忽然找他說要投資,其中肯定有問題,但也有極小的幾率是真的想要合作。
他身上沒什麼可圖的,陳秋安想從他這裡坑錢,是不可能的事,紀閑臨現在對錢的敏感度比珠穆朗瑪峰還要高。
“我又是瞎操心了。”簡誠周眼裡翻出幾波怨氣,語速變快,“陳秋安就不是好人,你不許跟他見面,你想要投資為什麼不跟我開口?陳秋安狼子野心兩面三刀,哪有跟你掏心掏肺交根交底互訴衷腸的我好,你随便掂量掂量,拿腳想也是選我好啊。”
“你說的掏心掏肺、交根交底、互訴衷腸,不會是指昨晚喝的那頓酒吧?”紀閑臨嘴角一抽,提出疑問。
“還有那兩次相擁而眠。這不重要,你不要轉移話題,你就說,你要我投資還是要他投資?”
紀閑臨覺得簡誠周今天特别怪,又是買蛋糕又是問選誰的,搞得他們倆跟處對象一樣一樣的。
小街道人來人往,他們站在中央擋路。
他不回答簡誠周,順流而動,等人跟上來,半開玩笑地問:“你不會喜歡我吧?”
“這和我喜不喜歡你有什麼關系?”簡誠周摸不着頭腦,覺得紀閑臨就沒認識到事情的關鍵性,追問:“你真不考慮我嗎?”
“我怎麼考慮你啊,經濟來源百分之八十都來自你父母,銀行卡一凍你拿什麼投資我。”紀閑臨反問,“還有你真的想跟我交朋友嗎,還是可憐我覺得我沒錢來施舍我耍我玩的?”
“我沒這麼想。”
簡誠周當然沒這麼想,紀閑臨卻容易往這個方向上歪,說完就後悔的毛病也是蹭一下就上來:“我開玩笑的,别當真。”
“我看是真實想法吧。”簡誠周說,“但你說得對,我跟你談投資,是嫩了點。”
他面上無波無瀾,并沒有被這重話打擊,更像是被打開了什麼機關:“那你什麼時候跟陳秋安談合作?”
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公司樓下,紀閑臨站在旋轉的自動門裡:“還沒說好,你是想跟着一塊來嗎?”
“我不跟着你踩坑怎麼辦,我雖然私人經濟實力薄弱,但我這方面可是行家,我必須得跟着。”簡誠周自吹自誇,“你不讓我跟着就是你的損失。”
“别人都認識你,你跟着我耽誤我做生意。”紀閑臨停下。
“認識我你成功幾率不就更大嗎,而且哪個老闆談合作身邊沒個秘書跟的,你給你秘書放一天假,雇我。”
簡誠周說:“我不要錢。”
紀閑臨敷衍:“再說吧。”
“我為你出謀劃策,你竟然敷衍了事。”簡誠周憤憤不平的同時,發現自己跟着人家進了辦公室。
他問:“你不回家嗎?”
紀閑臨把喝完的檸檬水扔進垃圾桶,停了幾秒,回答說:“住這方便。你還不回去嗎?”
“有點情商就該收留我一晚。”
鬧脾氣的人進了休息室,紀閑臨沒轍,随他去了,如果過去能預見簡誠周要在這住上兩次,他一定買個上下床。
給簡誠周準備好洗漱用品和睡衣,紀閑臨就坐回辦公椅上開始試玩員工制作完成交上來的小遊戲。
遊戲上都是一些小bug,但這些小bug,手底下的員工都沒有發現。
那些公司老闆說得沒錯,論專業性,臨安的遊戲團隊根本比不上大企業的,但要是論熱愛和專一,這些人不差,他們還年輕有許多選擇的機會,卻還是跟着紀閑臨繼續幹,不管怎麼着,他都不能辜負了他們不是?
隻是生活不像小說,紀閑臨沒那麼大本事,他仗着紀盼的庇佑一股腦沖進電競,所有心思砸在電腦上,對商場事情一竅不通,要學習的東西任重道遠。
說實話,他真怕哪天變成秃子了。
不過簡誠周怎麼這麼安靜,不在耳邊吵吵,還有點不習慣,紀閑臨把遊戲修改意見發進工作群,關上電腦和燈。
休息室裝的燈和外面的白燈不一樣,色調是暖色,門打開着,暖黃色的光射出來,像是個正在加熱的烤箱。
其實相反,裡面是冷的。
簡誠周靠坐在床頭專注看書,連人來了都沒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