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果領着皇後出宮,流程和太子皇帝一樣。先去胡同介紹給奶奶嬸子和鄰居們認識,再去慈幼堂見見孩子們,一起去店裡吃炒肝,最後去皇莊看農田。
在胡同裡,豐果重點介紹他的小雞。當初進京四隻雞被富商吃了一隻,如今三隻母雞身後跟着一串小雞,還多了一隻昂首挺胸的大公雞。豐果已經很少親自喂雞,三隻母雞仍然認出了主人,熱情圍在豐果腳邊咯咯咯叫個不停。
皇後嫌棄的猛退幾步,她不關心母雞每天能下多少蛋,隻知道好臭好髒!
慈幼堂裡,皇後被一群鼻涕娃圍住,孩子們學着豐果一口一個奶奶叫着,叽叽喳喳吵的頭疼。豐果領着皇後參觀供奉堂,講供奉堂的由來,特意去二樓看皇帝皇後的供桌。
皇帝因豐果供别人生氣,隻敢暗戳戳酸林相,卻不好意思跟豐果提。酸秀才金榜題名殿前面聖,見到熟悉的老人才猛地意識到那天氣呼呼離開的是皇帝。等豐穗豐果從老家回來,酸秀才将事情告訴姐弟二人,共同琢磨皇帝為啥生氣。
豐穗腦子靈光,提醒豐果别總給别人供長生牌位,自己的爺爺奶奶也要供一下。豐果身上沒錢,錢是豐穗給的。轉天豐果把皇帝和太子一起帶到供奉堂,當場舉行儀式,給皇帝皇後供了一對長生牌位。
當時皇帝嘴上沒說什麼,卻看得出他很高興。太子震驚的看着豐果,自己這個大侄子很會讨好人,太子第一次産生了危機感。
若豐果是從小在父皇身邊長大,一定能得到父皇全部的寵愛。自己這邊母後被父皇厭棄,母族獲罪被誅三族,父皇态度不冷不熱。兩相對比,太子之位說不準會落到誰頭上。
有大哥珠玉在前,太子引以為傲的賢德名聲也被母後親口評價為“比不上”。這次鬧災荒,太子配合大将軍平亂赈災有功,受到百官和百姓的贊譽。然而豐果回了一次老家,配合地方預防時疫,帶動百姓播種良田,名聲同樣傳回了京中,大家都說虎父無犬子!
太子心中想法隻能獨自消化,之後他開始瘋狂對豐果好,搜羅京中好物送到豐果手上,使得豐果特别喜歡他。太子很清楚,讨好父皇大概率沒用,讨好豐果父皇一定會高興。
此時看着孩子們一本正經跪在供桌前朗誦佛經,皇後隻問了一句話:“你把本宮和陛下供在同一張桌子上,陛下沒說不願意?”
豐果:“沒有啊,為什麼不願意,爺爺很高興的,”
“是麼?”皇後冷笑一聲:“咱們這位陛下真的很寵愛你。”
豐果以為在誇他:“那當然了,我這麼可愛,很多人都很喜歡我!”
從慈幼堂離開,豐果領着皇後去店裡吃炒肝。距離午餐還有段時間,店裡沒有客人大丫幾人都在後廚刷碗。
這不是豐果第一次将皇族領到店裡,之前有太子和皇帝,今天連皇後也來了。大丫非常喜歡這位全國最尊貴的女人,特意給皇後盛了一大碗。豐果端着碗教皇後如何用碗邊轉着圈喝炒肝,皇後從來沒這麼無語過。
皇後忍無可忍:“你當本宮是什麼?是你用來跟人展示的人偶麼?”
“您是奶奶呀,為什麼總問您是誰,好奇怪哦。”豐果滔滔不絕講他和大家結識的緣分,短短幾月發生了很多事認識了很多人。
豐果的表達欲異常旺盛,想要全部講給皇後聽。豐果想用自己身上發生的好事,勾起皇後對外面世界的向往。他覺得皇後常年躲在寝殿和他以前一樣,都是因為不了解外面多麼好。等見識了外面的花花世界,皇後一定不願意繼續待在寝殿裡。
皇後聽着豐果不停在耳邊絮絮叨叨,禁足這些年一共也沒聽人說過這麼多話。這是一種久違了的熟悉感,曾經蕭若雪也很喜歡說話。剛入宮那些年孤獨又無助,每天和皇帝被蕭若雪拉着做些奇怪又刺激的事。很久遠的記憶,突然想起畫面還是那麼清晰。
吃完炒肝車架出城來到皇莊,皇後見到了一眼望不到頭的嫩綠綠田地。四月春風吹拂在臉上,是久違的自由氣息。豐果搬來兩張小馬紮,兩人并排坐在田邊聽豐果将他和姐姐在村裡的生活,一坐就是一天。
臨近傍晚太子找來了,得知皇後走出寝殿急急忙忙跑來探看情況。母子相見表情都很奇怪,無需多問皇後主動将皇帝的手谕拿給太子看。看着手谕上父皇的字迹,太子将所有疑問統統咽下,不是偷跑出來就好。
母子二人的氣氛非常别扭,他們太清楚對方是什麼想法,也知道自己的心思瞞不過最親的人。那日坦誠相告母子間就多了層隔閡,這還是這麼多天來兩人見的第一面,隻因太子怕母後偷跑出宮惹惱父皇牽連到他。
豐果一副狀況外的樣子,回宮時還說要帶皇後回老家,看村裡的田吃水磨豆腐。
第二天豐果又來找皇後玩卻被拒之門外,皇後不想再跟豐果亂跑。嬷嬷卻希望皇後多出門,找借口說皇後昨天累了想歇一天,提醒豐果明天再來。
當天晚上,豐果又跑去找皇後,還寶貝的抱着一隻燒雞。“我聽爺爺說過你們以前夜裡經常偷吃燒雞,爺爺說燒雞可好吃了!奶奶好多年沒出門,應該很久沒吃過了吧,我特意去店裡買的,送給你呀~”
嬷嬷:“娘娘已經吃過晚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