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寺廟豐穗觀察的很仔細,回程路上将想法說給大家聽。和寺廟搶生意?酸秀才隻會讀書不懂經商,給不出意見。老掌櫃覺得聞所未聞匪夷所思,有錢人又不傻,放着好好的佛寺不拜,誰會去慈幼堂供菩薩?隻有豐果覺得姐姐好厲害,姐姐說什麼都對!
豐穗陷入沉思,想賺達官顯貴的錢要搞清楚他們的訴求。摸透他們為什麼願意捐大筆香油錢,才有可能從中分一杯羹。豐穗隻是眼饞寺廟收入,距離摸對門路還早呢。
回到城内,豐穗将所有人約到慈幼堂,人多力量大一起出出主意。老掌櫃酸秀才、镖頭和幾位镖師、慈幼堂所有孩子,所有人聽豐穗将她的想法。
聽完豐穗的話,粗壯镖師一臉懵:“什麼意思,你要把慈幼堂改成佛寺?開什麼玩笑。”
豐穗:“當然不能明目張膽改佛寺,隻是借鑒寺廟的業務掙點小錢。”
镖頭:“你要學南邊的叛軍搞教派?你這丫頭膽子太大了,皇城根底下我勸你别動滅九族的歪心思。”
豐穗連忙否認:“叔你想哪去了,我哪有本事搞教派,誰信啊!”
徐仁不拿大家當外人,直言不諱道:“穗姐,你讓我剃頭冒充和尚找有錢人化緣,不如讓我去廟裡偷一波更實際。”
豐穗很無語:“誰讓你冒充和尚了,佛寺都敢偷也不怕遭報應!”
徐仁很委屈:“那你說怎麼辦?你指哪我打哪,都聽你的絕無二話還不行麼?”
豐穗:“慈幼堂以往的開銷都是哪來的?總不能都是你們出去乞讨偷竊來的吧?”
徐山站起來:“我是管賬的我最了解。慈幼堂是徐爺爺創辦的,每個季度會固定給一筆錢。全靠這筆錢其實不夠,每年都會有幾個新孩子加入,這麼多張嘴吃飯都緊巴巴。我們不好意思管徐爺爺多要,年紀太小又找不到工,就自己想點辦法。”
徐山:“除了以上收入,這些年還接待過幾次好心人,都是内城的官太太。過來給我們送些糕餅吃食,再留下些銀錢。”
最小的弟弟搶答道:“我知道我知道!去年有位夫人抱着我不松手,非讓我說她肚子裡是弟弟。她讓我連說九遍,說完就給我糖吃,可甜了!”
啊這……還有這種操作,也不知道靈不靈驗。
衆人東一句西一句,聊完慈幼堂又開始分析寺廟的業務。批八字解簽這種就沒辦法,總不能胡說一氣純騙。主要想騙也騙不到點子上,過後出問題人家找過來,堂裡全是孩子可沒法應付。供佛像燃香祈福誰會來慈幼堂?同理供靈位也一樣,陽宅供靈位也不吉利。
聊來聊去話題聊死了,有些錢還真不是眼饞就能分杯羹。就在這時,不知道誰來了句:“給死人供靈位不行,給活人供長生牌位就沒問題了。”
長生牌位?!所謂長生牌位是由活人給活人供奉,通常都是救過命的大恩人,供起來每天祈禱恩人平安健康生活富足長命百歲。帶入慈幼堂的情況,達官貴人們捐錢施恩,孩子們供長生牌位為恩人祈福,很合理!
豐穗将想法說給衆人,聽起來好像确實沒毛病,徐仁說出了關鍵:“真的有人願意出錢讓我們供他?”
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都是普通貧苦百姓,災年填飽肚子都難,沒人能回答徐仁的問題。衆人将視線集中到老掌櫃身上,老掌櫃也懵了:“我不知道啊,這種事我也是第一次聽說,沒見誰這麼幹過。”
豐穗:“以您對那些有錢人的了解,如果我們願意誠心供奉長生牌位,您覺得他們願意慷慨解囊資助點銀子花花麼?”
老掌櫃:“别問我,我隻是仆從,隻管做老爺吩咐的事。至于老爺怎麼想的,我不知道。”
豐穗皺眉:“還是得找目标顧客問問才行……還有大虎、二蛋、三娃、四狗子以及慈幼堂所有弟弟妹妹們,你們介意在房子裡供奉别人的長生排位麼?”
大家面面相觑,年紀小的孩子沒有主見,全聽哥哥姐姐們的意思。幾個大孩子湊在一起簡單商量幾句,由老大徐義宣布衆人的一緻決定:“如果對方願意給咱們錢和糧食,别說供長生牌位,每天給他磕三個響頭我都願意!”
有孩子們這句話,事情基本就定下來了。接下來就看豐穗要怎麼弄,怎麼說服别人掏錢。衆人各自回家,大家都很好奇豐穗會怎麼做,感覺這姑娘就不是一般人,想看看最終到底能不能成。
老掌櫃将馬車派給豐穗,京城太大出門在外跑事情不能都靠腿走。老掌櫃還囑咐少爺跟着那對姐弟,看他們要怎麼折騰。如果豐穗和少爺成婚,豐穗就是孫家綢緞莊的當家主母,是上下所有仆從的主心骨。那姑娘能不能頂事,就看這次事情辦成什麼樣了。
第二天一早,馬車載着酸秀才來接姐弟倆,同行的還有镖頭,他特意跟管事請了一天假。先生不上課,孩子們由奶奶帶着在柴房裡玩,嬸子則抱着豐穗的陶罐去領粥。
馬車先來到徐老家,慈幼堂畢竟是他的産業,要在室内供長生牌位必須征得老人的同意。徐老正在後院吃早飯,衆人等老人吃完才開始說正事。徐老眼花耳背聽不清楚,全靠酸秀才寫字交流,勉強搞清楚孩子們要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