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酸秀才感覺和豐穗說不明白,他又不敢造次怕豐穗揍他,隻能好脾氣問道:“你到底想讓我說什麼?”
豐穗:“你剛剛說讀書?”
酸秀才:“哦,我想在慈幼堂教書,子曰溫故而知新,既能幫孩子們開慧,又不影響我備考鄉試。”
豐穗一把将豐果扯過去:“這麼大的孩子也能讀書?”
酸秀才:“子曰額……能讀。”
“太好了!”豐穗一把抓住酸秀才手腕:“走吧,跟我回家,他們不學我弟學!”
“男女授受不親,拉拉扯扯成何體統,快放開我!”酸秀才用力掙紮卻無法撼動豐穗的鉗制,整個人快急哭了。
豐果趕緊拉住豐穗:“姐!姐!你吓着秀才老爺了,請先生教書要商量着來,不能明搶!”
豐穗:“我松手他不就跑了麼?”
酸秀才臉都憋紅了:“你放手我不跑!”
有個五六歲小女孩怯怯的拉了拉豐穗衣角:“姐姐姐姐,外面好冷,咱們進屋裡說話吧。”
小女孩給衆人提了醒,徐仁趕緊迎上來:“穗姐,有啥事咱們進屋說,你看四狗子被砍一刀胳膊還流血呢。”
豐穗看看挂了彩的衆人:“行,咱們進屋說。”
酸秀才耳朵都紅了:“你先放開我……”
有臭小子起哄:“酸秀才你臉紅什麼?跟個小媳婦似的~”
豐穗瞪着起哄的小子:“欠揍啊你!”
徐仁上去就給了弟弟一下:“起什麼哄,滾一邊去!”
一群人來到室内,房子打掃的很幹淨,幾間房隻有一間點了火盆。衆人圍着火坐下,清理傷口聊天說話。
豐穗想讓豐果讀書,家裡沒條件送豐果進族裡的學堂,這邊有免費先生當然不能錯過機會。豐穗希望酸秀才每天上午能來家裡教豐果和镖頭家三個孩子識字,不收錢可以跟着家裡吃一頓午飯。聽說有四個學生,酸秀才終于答應去家裡教書,下午還要繼續來慈幼堂勸學。
正說着話房門打開,走進來一位滿頭白發的老先生,身後跟着個小厮。孩子們見到老人都規規矩矩站起來問好:“徐爺爺您來啦~”
徐老:“聽說有壞人來打你們還受了傷,我來看看怎麼回事?一個個臉上青青紫紫,胳膊上是刀傷麼?這群無法無天的禍害,欺人太甚!”
來人正是創建慈幼堂的徐老,小厮熟練從藥箱裡翻出各種藥粉,輔助徐老給孩子們治傷。
豐穗眼睛又亮了:“徐老先生是大夫?”
酸秀才:“徐老是宮裡的禦醫,專門給皇帝和娘娘們看病。随着年紀越來越大,耳背眼花精力也跟不上,徐老就辭去太醫院的職務回家含饴弄孫。十年前建立慈幼堂,陸陸續續收留了這麼多孩子。大虎二蛋他們是最大的一批孩子,如今已經長成了大人。”
“禦醫?!”豐穗二話不說撲通給老人跪下了:“老先生求求您給我弟弟看病,您醫術了得一定能治好他!”
徐老被豐穗吓一跳,耳背沒聽懂女娃娃說啥,咋還跪下了:“你說什麼?”
豐穗大着嗓門又喊一遍,溝通始終不順暢,酸秀才從書箱裡拿出紙筆:“你說我來寫。”
經過文字交流,老人終于弄明白怎麼回事。他讓小厮給孩子們處理傷口,自己則将豐果拉倒身邊,坐下來安安靜靜把脈。雖然老人眼花耳背,醫術和把脈的手感還在。老人診完脈擡眼很認真的看了看豐果,看不清面容卻也知道是很年輕的孩子。
徐老搖搖頭:“治不好,隻能長期調養。調養的方子有幾種,看你們的情況最便宜的方子也很難負擔。”
徐老寫了幾個方子遞給豐穗:“如果不藥物調養,日常生活就得精心着些。不能勞累,更不能受涼。肺腑虛弱,病入骨髓,若再不當心身體,恐會有損壽元。”
豐穗咬着牙問老人:“這些方子每種都需要多少錢?”
徐老報了大緻的價錢,吃最便宜最普通的藥材,每月也要三兩銀子要吃一輩子。豐穗蔫了,别說吃一個月,她手上的錢隻夠買一副藥。遇到饑荒錢從哪裡掙都不知道,京城吃藥怎麼這麼貴!
聽了徐老的診斷,衆人才知道豐果的情況。徐仁憐憫的看着豐果,原來他真是痨病鬼,怪不得隻是被打一拳穗姐要生氣成那樣。
豐果笑着安慰姐姐:“徐爺爺說的嚴重,從小到大沒吃藥調養我也挺好的。以後多注意保暖,不生大病沒事的不用擔心。”
豐穗并沒有被安慰到,那句“恐有損壽元”實在不能當做沒聽見,必須要掙錢吃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