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慶說:“這倒是稀奇,買的什麼啊,這麼大兩袋。”
程澈沒說話,把東西往肩上一扛,臨出門注意到放着的電視又沒聲了。他伸手拿過玻璃櫃上的遙控器解除靜音模式,弄完遙控器往那一扔,頭也沒回地出去了。
趙慶跟旁邊擇菜的李嬸兒說話:“這小子心裡有氣呐。”
可不得有氣,活着的小貓就給裝紙箱裡了,讓它等死嗎?但程澈知道,他其實不是氣趙慶,到底是氣什麼,他自己也弄不清楚。
江河知道他弄了隻瘸腿貓回來,可高興了。程澈特意囑咐她誰都不能告訴,江蔓也不行。
家裡來打麻将的人多,難免有怕貓的,雖然貓現在腿是瘸着跑不了,但以後腿好了,少不了會到處跑。
江蔓不會給養貓的,至于貓痊愈後該怎麼辦,程澈沒想好,但至少現在他得讓貓在他房間裡養傷,過兩天去開心獸醫站給老頭掃院子,順便把貓帶去換個藥。
他沒給黑白花起名字,程澈最怕起名字,每天喊貓就喊小貓,和江河兩個人跟做賊一樣,每天吃過飯就上樓,偷偷地在房間裡看,兩顆腦袋拱在一塊。
期間帶江河去透析一次。其實大部分時間是江蔓帶江河去,小部分時間程澈在家才由他帶着。
因為有貓在家,江河變得非常勇敢,乖乖地完成每項步驟,吃過飯也不鬧着去玩了,和程澈坐公交回家。
程澈每天早上起來,先給小貓添點貓糧,用塑料小碗裝點水,晚上再盛點貓糧搭配火腿腸去外面喂别的貓。
黑白花的狀态顯而易見地越變越好,開始給自己舔毛,甚至會用沒有被繃帶綁住的前爪踩奶。
假期的第四天,他拎着貓包坐上了去清野四中的公交。
公交沒有直達開心獸醫站的,但是倆地離得近。貓包也是程澈現買的,這幾天花了他不少錢,餘額在減少,程澈琢磨出坐吃山空的感覺,盤算着要不要去哪裡找個兼職。
到了清野四中站,程澈抱着貓下車,獸醫站門開着,程澈敲敲門,進去了。
老頭背對着坐在一列排小平房裡的第三間,正在吃西瓜,扭頭看見程澈,把嘴裡的咽了,喊:“來了?吃瓜嗎?”
程澈笑笑說不用了,老頭又喊:“不好意思啊?”
手邊就遞過來一塊西瓜,吓程澈一大跳,他往後退了一步,才看清原來是那晚端蚊香給他的老奶奶。
老奶奶說:“貓放那,跑不了,吃。”
程澈蹲那默默吃完西瓜,老奶奶又一指水龍頭:“洗洗。”
程澈默默地洗手,感覺被老夫妻倆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老頭帶程澈去了二層小樓,給貓換了藥。黑白花老實的很,老頭邊換藥邊說:“恢複挺好,過兩周就能跑了。”
藥換完老頭也沒客氣,指着院子裡雜草叢生的地,“牆邊有掃帚,你掃吧。”
程澈把地上的雜草拔了一半,用掃帚全部掃到牆角,老頭出來一看,樂了:“還是年輕人有勁兒。”
手機在口袋裡響了聲,程澈掏出來看。
消息來自“-”用戶。賀遠川這幾天都很安靜,上條消息還停留在國慶那天晚上。
“-”:【圖片】
程澈點開看,眼熟的很,是烏海巷前面那條美食街。他皺眉,這才下午三四點,這人跑去美食街幹嘛?誰大下午三四點出攤啊?
果不其然,“-”的下一條就是:沒人
程澈回:有才怪
“-”:正好幫我補課。
哦,圖窮匕見。
程澈問:你試卷寫幾張了?
“-”:不會,你教我
不會的意思是一張沒寫。
程澈打字:我有事
“-”:那明天?
程澈:明天也不行
對面安靜了好一會,才回消息過來。
“-”:程澈,你可是有把柄在我這的
程澈在心裡罵,前兩天還覺得他像個人了,尾巴沒蓋住兩天,現在又來這死皮賴臉小人得志的樣兒。
他無奈地拍了張伏在地上趴着的黑白花,給對面發過去。
“-”:你的?看着受傷了
程澈打字:暫時是,腿壞了
對面正在輸入中很久。
好半天,程澈都打算把手機裝起來了,手裡才震動一下。
“-”: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