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了我老公家,當時我老公犯了錯,被罰去我們村裡的學校支教,因為學生太少,他就負責上門勸說我家裡人送我上學,還說可以免費給我飯吃,可是我爺爺奶奶不肯,我就跑掉了。”
陳年皺起眉頭,隻聽這個稱呼就感覺到不對勁兒了,一個能看上小孩子的男老師,能是什麼好老師?!
果然,黃靈接下來的遭遇很快就印證了陳年的猜測,“不過我隻在老公的宿舍住了幾天,我家裡人就找上門了,說我老公拐賣兒童,要送他去坐牢。我老公沒有辦法,就趁我家裡人不注意,連夜帶我跑到了别的城市。”
“當時我們身上一分錢都沒有,我老公沒有辦法,就去工地幹活,讓我在工地的食堂幫忙打雜,做小工。工地上就我一個女人,我老公還經常和我親熱,很快就被其他工友發現了,他們找上我老公,說也想和我做,他們出錢不少,我倆商量過後就同意了。”
黃靈一臉認真的和陳年道:“其實那段時間我生活可好了,是我這輩子過的最好的生活,每天什麼也不用幹,兩腿一張就有飯吃,有新衣服穿,我挺知足的。”
陳年的眼神中透露出複雜的情緒,有憤怒、有心疼、還有一絲無奈。對于這樣一個經曆坎坷的少女,他沒有任何資格進行說教和評判,那些高高在上的話語,完全無法滲透進一個凄苦無助的童年。
童年原本應該是人一生中最美妙的階段,那時的孩子就像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隻需要等待着父母來澆水施肥提供養分,可眼前的少女卻已經在童年時期就被迫綻放,需要靠着出賣自己的身體才能吃飽穿暖,獲得生存的基本物資,這無疑是種巨大的悲哀!
陳年關切的詢問黃靈:“後來呢?你怎麼去了廟裡?”
“是我犯蠢了,”說到這裡,黃靈有點不好意思,“當時工地上一個男生比我大幾歲,長得很帥,就像你這樣,打扮的幹幹淨淨的。他每天都來找我聊天,還唱歌給我聽,對我很好。”
黃靈好似還怕陳年不相信一樣,着重強調:“他是花錢來找我的,但是他從來不和我做,隻是來跟我說說話。我當時就覺得,他和别的男人不一樣,他對我有感情。”
陳年了然,“所以你愛上了他?”
“嗯,”黃靈的表情有些懊惱,“我當時沒看出來他是人販子,跟他跑出工地的第一天,我還特意洗了個澡,想把自己幹幹淨淨的給他,但是他不肯要,他嫌我髒。”
“唉……”陳年還是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沉重的歎息,為少女的遭遇感到憂愁。
“你什麼時候發現他是人販子的?你沒跑嗎?”
“跑不掉的,”黃靈不高興道,“等我意識到他是人販子的時候他已經把我送進廟裡了,那個時候好多僧人看着我們,不接客就挨打,根本跑不掉。”
陳年看她現在已經對自己完全放松了警惕,就再次嘗試着詢問:“那個時候你知道魔羅嗎?”
這一次,黃靈對他沒有了防備,直截了當的回答道:“不知道,我在裡面做了兩年才接觸到小倩姐的,她可憐我們,每天都來教我們讀書認字,還給我們帶藥治病,我是通過她帶來的經書,才認識了魔羅。”
陳年好奇:“魔羅到底是什麼?”
“魔羅是一個非常邪惡的魔鬼,隻要人在心裡生出貪嗔癡慢疑等惡業,就會被魔羅知曉。魔羅會借由人類的欲望對他們實施操控,從而達到自己的目的。”
陳年不理解:“魔羅一個魔鬼能有什麼目的?”
“魔羅的目的,就是引發出濕娑拉度的惡意。”
陳年從黃靈的口中得知,濕娑拉度是一個上古神明,是生殖之神和殺戮之神孩子,兼具生殖與死亡、創造與破壞的雙重性格。
濕娑拉度常年以化身在人間遊走,如果人類對祂的化身很好,讓濕娑拉度感受到人間的真善美,那祂作為神祗好的一面就會被激發出來,讓人類過上健康富足的生活。
但如果人類對祂的化身不好,那濕娑拉度壞的那一面就會被引發出來,讓人類自食惡果,感受到痛苦和災難。
陳年聞言恍然大悟,如果黃靈的說法是真的,那現在怪談裡出現了傳染病,不就證明濕娑拉度過得不好嗎?
看來要破解這個怪談,首先要改變的就是濕娑拉度的生活狀态。
陳年問黃靈:“你知道誰是濕娑拉度的化身嗎?”
黃靈搖頭:“我不知道,但是魔羅知道,你可以等祂出現的時候問祂。”
陳年想起之前黃靈的表現,在心中暗自猜測,難道這個濕娑拉度的化身是指小倩?黃靈發病的時候,可是對着小倩磕頭呢。
而且通過黃靈的話不難看出,小倩在寺廟裡的地位明顯比黃靈她們要高一層,并且擁有一定的自由和财富。
但轉念一想,陳年又覺得不對,如果黃靈身上真的有魔羅的靈魂,又怎麼會成為濕娑拉度最忠誠的傳教徒呢?魔羅這種黑暗的使者不應該和濕娑拉度是敵對關系嗎?
陳年将自己的疑問講給黃靈聽,沒想到對方卻搖頭道:“不是這樣的,魔羅和濕娑拉度不是敵對關系,祂也是濕娑拉度的信徒,祂隻不過是濕娑拉度惡念的信徒。”
陳年茅塞頓開,“有惡就有善,既然有惡念的信徒,那肯定也有善念的信徒。你知道濕娑拉度善念的信徒叫什麼嗎?”
“叫佛奴,”黃靈說,“隻要人類身上具有真善美這些的優秀品性,佛奴就能吸收他們的疾病到自己身上,為人類祛除病痛。”
陳年想起了自己的‘苦肉計’,看來他之所以會生病,是因為内心的罪惡想法被黃靈身上的魔羅給聽到了,現在他想要治愈這個傳染病,還是得找出濕娑拉度和佛奴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