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防止疾病進一步擴散，陳年辦理了住院，和黃靈她們一起留在了二樓。

陳年躺在床鋪上，冥思苦想，始終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被傳染。

按理說他并沒有蘇宜真待在這裡的時間長，可是蘇宜真現在還好好的，他卻開始發燒了，陳年不相信自己的免疫力會如此底下。

思來想去，陳年覺得問題還是出現在黃靈身上。

尤其是之前黃靈對他傳教時說的那句話，明顯含有某種暗示。

所以等黃靈恢複神智以後，陳年就和警方申請，對黃靈進行一次心理咨詢。

鑒于黃靈這兩天的發病過于頻繁，警方沒有拒絕陳年的申請，于是陳年順理成章的帶着黃靈到了護士站，借用裡面的房間和黃靈進行了一次私下交談。

陳年随便拿了兩把椅子，和黃靈對面而坐。

或許是這種和男人面對面交談的方式讓黃靈感到陌生，她一直不敢和陳年對視，隻是低頭扣弄着手指，從頭到腳寫滿了局促與不安。

“不要緊張。”

陳年輕咳了兩聲，壓下喉嚨間的癢意，柔聲安撫她：“我們隻是随便談談。”

黃靈沒說話，她正常的時候比她發病的時候内向許多，從外表看來就像是個腼腆的初中生，單純又稚嫩。

陳年看出黃靈對他有些抵觸，就嘗試從專業角度切入話題。他問黃靈：“你被診斷為精神分裂有多長時間了？”

黃靈沒有正面回答，隻是低頭怯怯的道：“你治不好我的。”

“為什麼？”陳年露出一個笑，“你覺得我的醫術不行？”

黃靈搖頭，悶聲悶氣的說：“因為我這不是病。”

陳年還以為黃靈在諱疾忌醫，繼續笑着反問她，“不是病是什麼？”

“是魔。”

黃靈揚起一張漂亮的臉蛋，望着陳年一字一句道：“我身上有魔羅的靈魂。”

這個答案讓陳年怔住了，他仔細的打量着眼前的少女，一時分不清她是正常狀态還是又發病了。

默默的觀察了幾息，陳年确認黃靈此刻還處于正常狀态，才又開口道：“魔羅？神奇的事物。我不了解神話傳說，你能和我講講你身體裡這個魔羅嗎？”

黃靈不肯再說了，似乎在刻意的保守着這個秘密。

陳年沒有辦法，隻能試圖從她的過往裡了解‘魔羅’的信息。

他談論起了黃靈的家庭，“你爸媽對你好嗎？”

黃靈聞言沉默，許久之後才開口道：“我不記得了。”

通過兩個人的交談，陳年得知黃靈出生于一個落後的山村，父母常年外出打工，把她和其他姐妹留給爺爺奶奶照顧，幾年才回來一次，所以黃靈和他們見面的機會特别少，也不記得父母對她好不好了。

“你有幾個兄弟姐妹？”

“我離開家的時候有六個，我是老大，後面有五個妹妹，一個弟弟。”

回憶起曾經的往事，黃靈的表情明顯有些動容，話也變得多了起來。

她語氣抱怨，“那個時候爺爺奶奶忙着種田，我每天都要在家照顧五個妹妹，累的不得了。我三歲就開始做家務，還經常吃不飽，新衣服都沒有一件，穿的全是爸媽小時候穿過的舊衣服。”

陳年問她：“那你弟弟呢？你不照顧嗎？”

“弟弟跟着爸媽在大城市，不用我照顧。”

這話一出，屋内的氣氛瞬間一滞。

陳年暗自歎息，望向少女的目光中生出一絲憐惜。

但是黃靈卻像是感覺不到屋内的壓抑氛圍一樣，自顧自的說道：“好在我沒有待在那個家裡太久，很快就跑掉了。”

“你跑到哪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