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爺子走進病房的時候,蘇宜真原本躺在病床上,瞥見他進來,登時坐起身,目光悚然的望向他。
兩人目光相對,徐老爺子緊咬着牙關,鼻翼翕動,暴露出滿臉的仇恨之色。
齊昊見狀也站起身,冷冷的擋在蘇宜真前面,敵視的望向徐老爺子。
病房裡的氛圍跌至冰點,沒有人說話,大家都停止了動作,等待着對方的反應。
這時,離開病房很久的趙春紅不知道從哪裡鑽了出來,看見徐老爺子就罵道:“你這個死老頭子,這一下午跑哪兒去了,讓我好找!”
徐老爺子冷哼一聲,挪開自己的目光,回應自己老伴,“出去喝了兩口,恁做啥?”
“我明天得做手術嘞,醫生讓簽字,我不會寫字,又都找不着人!”
徐老爺子不耐煩聽妻子的抱怨,擺手道,“你讓閨女簽不就得了?”
“哎呀,閨女一下班就被叫走嘞,說是挨人投訴,要去人家家裡當面道歉。你快點,上護士站給我簽字。”
見徐老爺子被趙春紅叫走了,齊昊才松了口氣,轉頭望向自己女朋友,“怎麼回事?”
蘇宜真搖頭,她也不明白,明明她已經做的很幹淨了。
這時其他幾位破譯者也回了病房,李萍和蘇宜真對視了一眼,主動提議,“今晚守夜兩人一組吧,警醒些。”
大家都沒有意見,很快分配好了小組。
張安全拒絕守夜,他現在完全擺爛,感覺活着挺好,死了也行。
孫勝利也不管他,聞言就跟阮軟道:“那你、我還有黎志三人一組。”
阮軟乖巧點頭,隻要不讓她沖在戰鬥第一線就行,她不怕勞累辛苦。
孫勝利對阮軟的能力不太放心,正要叮囑她一些守夜的規矩,忽聽外頭傳來了小護士張靜帶着哭腔的指責——
“您這是幹什麼啊!”
破譯者們探出頭去,發現張靜雙眼含淚站在徐老爺子身邊,捂着自己的臉頰。
徐老爺子呲牙一笑,故意裝傻充愣:“咋嘞?”
“您幹嘛忽然親我啊!”
張靜用力的擦拭着自己的臉頰,直把白淨的臉頰擦到泛紅,但還是能隐約聞到自己皮膚上殘留的口臭味。
“誰親你了,你這個姑娘怎麼亂說呢。”
徐老爺子反口否認,笑嘻嘻的望着張靜,輕佻又無賴。
“就是你!”
張靜受不了這份兒委屈,她的眼睛蒙上一層厚厚的水霧,整個人泫然欲泣,快急哭了!
她的視線注意到一邊的趙春紅,忙道:“大娘也看見了!大娘可以給我作證!”
張靜急切的望向眼前這個一直對她無比和氣的同性長輩,希望在對方那裡得到一句佐證,卻沒想到,對方避開了她的目光,低聲哝咕——
“俺可沒看見。”
張靜聞言,滿臉不敢置信,她難堪又憤怒的站在原地,無法接受這個答案。
“你明明看到了!當時你就站在我們倆旁邊,眼睜睜看見他親我的!你為什麼不承認?!你為什麼要撒謊!”
張靜憤怒的嘶吼着,似乎比起徐老爺子對她的騷擾,趙春紅的包庇更加讓她無法接受。
她的眼睛紅腫,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不斷滾落,在泛紅的臉頰上留下道道水痕。
張靜試圖為自己據理力争,但趙春紅就像個啞巴一樣,任由她指責謾罵,卻完全不發一言。
再看旁邊的始作俑者,反而像是在看什麼笑話一樣,調笑的打量着張靜,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行為對别人造成了多麼大的傷害。
蘇宜真看不下去了,她主動站出來,指點張靜:“走廊不是有監控嗎?看監控!”
張靜這才回神,急忙擦擦眼淚,去電腦上調監控。
她一邊操作鼠标一邊憤憤道:“你就等着進局子吧,今天我非得報警不行!”
徐老爺子冷冷一笑,毫不在意:“你報呗,反正我過七十了,警察也不能拘留我。”
他話音剛落,就被趙春紅拽了拽胳膊,提醒道:“報警有罰款!”
‘罰款’這兩個字冒出來,徐老爺子才變了臉色。
他惡狠狠的盯着張靜片刻,扯出一個虛僞的笑,放軟了脊梁,低聲安撫張靜:“你看你這姑娘,較什麼真啊,我剛剛就是轉頭的時候不小心蹭了你臉一下,不是故意親你的。”
“這麼着,我這個當大爺的給你道歉行不?”
趙春紅也附和道:“對啊,小孩子别那麼大氣性,叫他給你道歉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