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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赤膽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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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單膝跪在斯内普的身旁,發現他身上的味道已不再是她熟悉的苦澀藥味,而是陌生的、帶着雨水清冷般的苦味。她沒有多想,動作輕柔地将他的衣袖再卷高了一點,露出了他蒼白小臂上那條長長的傷口。有些部分已經結痂了,但其他的還有血液在慢慢滲出,周邊皮肉綻開而變得紅腫,看起來十分疼。

“疼嗎?這是怎麼受傷的?”蕾雅低着頭,擡手把垂下的長發随意地别到了耳後,一點點把白鮮藥水灑在斯内普的手臂上,“食死徒跟魔法部的人打起來了嗎?”

斯内普倒是懶得理她的這種執着,也好像根本感覺不到疼痛,随口應着:“如你所想,不過都是垂死掙紮。”

蕾雅指尖不時觸碰到斯内普的皮膚,帶來一種讓他難以忍受的癢。斯内普突兀地想起來,就在那個被黑魔王懲罰過的晚上,他狼狽掙紮地回到辦公室,也是她耐心處理了他的傷口。

那個時候,她的手是微涼的,在無際的黑暗裡撫過他的額頭。

他記得。

斯内普咽了咽喉嚨,并不想回憶這種會令他心情起伏的片段。他錯開目光去分散注意力,卻又不小心掃見蕾雅臉頰上的那條淡淡的傷痕。

忽而,他的内心有了一股沖動,想要撫平那道疤痕。

他即刻被這個能震驚自己的愚蠢念頭吓了一跳。他沒有再看她,兀自轉開了話題:“鄧布利多留給我什麼?”

蕾雅沒有立刻回答斯内普,用魔杖輕輕掃過他手臂的傷口,确認傷口都愈合過後,她将他的衣袖放下,耐心地扣上扣子,又修複了破損的地方整理好。

她把白鮮藥水擱到茶幾上面,從裙子口袋裡拿出那個細長的玻璃瓶子遞給斯内普,說道:“我不知道,隻有您能打開它。”

斯内普用左手接過瓶子,喉嚨微微滾動了一下,端詳着瓶口的那圈金絲,很确定是鄧布利多親自加上的鎖。

他拿出魔杖,敲了敲瓶口将它破開。接着,他将瓶子裡的那幾縷銀白色記憶挑起,緩緩送回自己的大腦裡面。

下一個瞬間,他好像被無形的手壓住一樣,僵在了萊恩哈特家的沙發上。

斯内普感覺後背被燒掉正旺的壁爐烘得滲出大量的汗水,每一根毛細血管也都因此而被灌進了沸騰的岩漿那般熱辣,整個人都恍惚到仿佛被卷進時間停止的漩渦。

這幾縷記憶竟然是那晚跟鄧布利多的對話,自己原來早就做出來了能夠解除詛咒的藥。而且,原來鄧布利多也在為哈利·波特不可避免的死亡做補救措施。

——鄧布利多還能活下去。波特或許也有另一種結局。

——還有,還有那些話。

“古老的魔法因你而生效。”

“我感到抱歉。”

“她一直為你努力着。”

起先,斯内普隻覺得那原本積壓在心中對鄧布利多的怒意,變得荒唐可笑,尤其是在他意識到是自己主動要求抹去這些記憶時。

很快,鄧布利多最後說的話變成一塊落入水中的細小磷石,在他本該平靜荒蕪的心湖裡激起千百道不斷擴散、不斷寬廣的漣漪。

“……不可能。”斯内普暗自喃喃了一句,聲音細微得難以聽見。

蕾雅一直安靜地跪在他的身側,一臉困惑地打量着斯内普那張凝固住的臉。她的心裡忐忑,不知道斯内普願不願意告訴她到底是什麼事情,不過她的手上已随時做好了要抓住他的準備。

斯内普已無法看向她,他隻想離開,他需要一個地方整理自己的思緒。

下一秒,斯内普的身體微微前傾,整個人像是要從沙發上站起來。就在他即将起身的那一瞬間,蕾雅迅速站起,用力按住了他的肩膀,将斯内普硬生生地按回了沙發。

“告訴我。”她低下身來,用身體的重量壓住斯内普的肩膀,長長的黑發随着她的動作垂落下來,掃過他的胸口:“告訴我,不然别想離開我家。”

“跟你沒關系。”斯内普颦蹙着眉,冷冰冰地拒絕道。她身上那種淡淡的花香氣味混合着雨夜的濕氣,令他煩躁。他眯起眼睛,不動聲色地看向一側,眼神疏遠得仿佛不認識她,嘴唇也抿得緊緊的。

“别再想一個人抗下所有了,教授!”蕾雅有些生氣,她瞪着面前這個執拗的黑發巫師,加重了些語氣說道:“鄧布利多校長身邊至少有您,那您呢?現在鳳凰社跟您已決裂了,如果鄧布利多校長是交給了您什麼任務,請告訴我,讓我幫您!”

——“她一直為你努力着。”

——“那我相信在這件事上,她同樣可以幫你。”

原來這個算盡一切的老巫師早就計劃好了。

但是鄧布利多到底是怎麼選中她的?

“放手,我不需要。”斯内普下意識地躲避着蕾雅。他思慮了幾秒,右手劃開去摸身側的魔杖,同時戴上一張陰鸷冷硬的面具:“你根本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現在,我命令你放開我!”

“我不知道?”蕾雅重複了一遍他的冷漠話語,也瞬間察覺到了他的動作。她比他更快地擡起魔杖,直直指向他的脖間,随即更加堅決地俯視着斯内普,情緒不可遏制地湧了上來:“對不起,教授,我也不想這樣。但我知道隻有這樣,您才會聽我說話。”

斯内普錯愕地擡起下颚,對上了她真摯而蓄滿淚水的雙眸。雖然他并不相信蕾雅會真正攻擊自己,但是她身上那種決絕凜然的壓迫感,還是讓他感覺快要被一記神鋒無影割開喉嚨。

為什麼要做到這種程度?

為什麼要為我而努力?

蕾雅見他不打算說話,自顧自地繼續說道:“請您看看我父親,他并沒有想摻和到這些事裡,卻依舊遭受了這種傷害。這不是您一個人的事,教授,這是巫師界每個人都要面對的事情。就算我不摻和,也許明天我也會因為血統不純而死在食死徒的手中,不是嗎?”

外面的雨依然下得猛烈,窗戶被鑿出了吵雜沉重的敲擊聲。斯内普整個人順着她的力氣陷在沙發裡面,他緩緩閉上了眼睛,感到喉嚨一陣緊縮。

被漣漪破開的内心确實在動搖,但是頃刻間,在那深暗的水底裡有随之加劇的沉重與痛苦,如河砂般層層疊疊壘砌。

為什麼痛苦?

我為什麼而痛苦?我是在害怕失去什麼嗎?

斯内普絕望不已地詢問自己。

但那裡隻有一片徒然無光的墨黑,沒有答案——抑或是說他不想要那個答案。

須臾,他舉起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準備用盡全身的力氣将她推開。

就在這時候,一聲很劇烈的木門撞牆聲從二樓突然響起——

“殺人兇手!離我女兒遠一點!!”

是雷格納,正搖搖晃晃地靠在二樓的欄杆上,手裡舉着魔杖,張大嘴憤怒而驚恐地看着沙發上的一幕。

這個場景有多詭異呢,自己的女兒穿着白色的薄紗背心長裙,被身後壁爐的光投映出一個纖細的身影,她柔順的黑發大片落在男人的胸前,而這個男人自然端正地坐在自家的沙發上面,眼神淡然地盯住自己的女兒,雙手正按在她的雙臂上。

兩個人的距離近到雷格納在房間這一頭都感到難堪。更别提,這個男人,不僅是她的教授,更是那個親手殺死鄧布利多的兇手。

蕾雅猛地擡起頭,驚訝地對上了雷格納魔杖尖端閃爍着的紅光,那光映照在他金色的頭發上,讓雷格納顯得更加虛弱不堪。

她連忙側身擋在斯内普前面,大聲喊道:“爸爸!你冷靜點!等下傷口長不好了!”

“冷靜?!你讓我怎麼冷靜!”雷格納手裡的魔杖又緊了緊,紅光更加耀眼豔麗:“斯内普,馬上放開我女兒!!”

斯内普慢慢松開手,雙手舉在半空中,頭朝雷格納的方向轉過去,臉色難看得可怕。

他壓着聲音譏諷地說道:“我非常同意您女兒的說法。而且,如您所見,是她在用魔杖指着我的喉嚨。”

雷格納緊咬着牙,魔杖裡的光仿佛下一秒就能迸發濺出。他氣到哆嗦的語氣裡宛如有陣陣滾雷:“你想對她做什麼?!我也許沒法把你交給魔法部,但我也不會讓你活着走出我家!讓開,蕾雅!”

斯内普勾了勾嘴唇,不為所動地向後靠到沙發上。

“放下魔杖聽我說!爸爸!”蕾雅大吼着,通紅的眼睛瞪得圓圓的,“是他救了你!他是鄧布利多的人!從頭到尾都是!!”

“你在說什麼啊蕾雅,你中了他的奪魂咒了嗎?是他殺了鄧布利多!”雷格納無法相信的女兒竟然會為斯内普辯護,本就煞白的臉因為吃驚和失血而愈發的白,身體激動得開始咳嗽起來。

“爸爸,他救了你!是他把你帶回來的!”蕾雅的頭在父親和斯内普之間來回移動,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該過去攙扶父親,還是該繼續按着斯内普不讓他逃跑。

她确實很害怕斯内普又會消失在她的面前。

“不可能!我不會再相信他!”雷格納怒不可遏地喊道。

斯内普的眼睛在這兩父女之間徘徊了數秒,感覺頭也變得很痛。他心裡那種對格蘭芬多學院的天然不适感漸漸變得巨大,真的,格蘭芬多加上格蘭芬多,永遠是無腦莽撞話說不清楚。

終于,就在這種無用的對峙裡,就在斯内普感覺快被萊恩哈特家的壁爐烤幹之前,他眯了眯眼睛,宛如溺水者被救起後那樣重重地喘了一口氣。随後,腦中同時冒出了一個想法。

算了……也許,她說得對。

斯内普再次遲緩地轉向雷格納,語調低沉得如外面無情落下的暴雨:“聽着,萊恩哈特先生。鄧布利多或許沒有死,一切都是我跟他的計劃。”

室内突然陷入一片寂靜,隻有雨聲不知疲憊地敲擊着屋頂。

“什麼?!”果然不愧是父女,雷格納與蕾雅的驚呼幾乎如出一轍。

蕾雅吓得将手上抵着斯内普脖間的魔杖又緊了幾分,她死死盯着斯内普,仿佛害怕聽錯了什麼般:“教授,麻煩您再說一遍?”

斯内普冷冷地回望她,不耐煩地重複道:“鄧布利多或許沒有死。魔藥也許成功了,我會解釋,能麻煩你把魔杖拿開嗎。”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斯内普的魔藥成功了?他的努力并不是白費的?啊——梅林的褲子啊!

蕾雅端詳着斯内普的臉,确實看見了他的嚴肅和凝重。她猶豫片刻,終于放下了魔杖,但還是謹慎地觀察着斯内普,生怕他會趁機溜走。還好,他的肢體語言沒有表達出那種意願。

這個時候,雷格納踉踉跄跄地走下樓梯,同樣不可置信地注視着斯内普。蕾雅快跑過去扶住父親,也順便控制住父親馬上就要揪起斯内普的怒氣,将他安置在了壁爐左側的沙發上。

緊接着,蕾雅給他們兩個人各倒了一杯熱茶。而後,三個人陷入奇怪的沉默,是各自都在努力地整理出一個對現狀比較合理的解釋。

斯内普伸展着因為被少女魔杖抵住而變得僵硬的身體,盯着壁爐裡的火焰變幻出的好幾種旖旎形狀。略一躊躇,他還是擡起了魔杖将壁爐的火焰熄滅。雖然身為一個客人,這一舉動顯得多少會不得體,但他确實熱得難以忍受。

壁爐的光亮漸漸消失了,萊恩哈特父女緩過神,呆然地一同望着這位端着茶杯的黑發巫師。

“所以,斯内普教授……呃,先生?你是鄧布利多安插在神秘人那邊的?殺死鄧布利多,是為了徹底獲得神秘人的信任?”終于,雷格納幹巴巴地開口道,忽略掉一旁自己女兒臉上那種“我早就告訴過你他是好人”的表情。

“是,叫我西弗勒斯就行。”斯内普抿了一口熱茶,簡短地應着雷格納。随後,他将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調整了下坐姿,清了清嗓子平靜地解釋道:“萊恩哈特,剛剛你給我的記憶是我和鄧布利多的最後一次對話。在鄧布利多死之前,我把做好的解咒魔藥交給了他。為了不幹擾我殺死他的計劃,我讓他把那段記憶從我腦中取走。”

“什……麼??”蕾雅張大了嘴,以難以言喻的表情說道:“也就是說,鄧布利多先生現在在墳墓裡……活着?”

斯内普差點被她的話嗆到,忍不住抽動嘴角,有些别扭地答:“如果他沒有喝下我的藥,那他确實死了。但如果他喝了,我還需要給他服下複蘇的解藥。他會有一段很長的恢複期,可能幾個月,甚至一年以上。”

雷格納的雙手交叉放在腿上,拇指交疊在一起,關節按得發白,是他一貫開始思考的姿勢。片刻,他擡起頭凝視着斯内普:“我認為,如果他選擇了将記憶留給你,這就意味着他會喝下了藥,不對嗎?”

“顯然。”

“那麼,你打算怎麼做?”雷格納問道。

“如果這樣,鄧布利多會需要一個場所來恢複。現在,我很難說我能給他找到一個這樣的地方。我當然不能把他送回鳳凰社,這樣做過于冒險,鄧布利多所有的計劃都會接連曝光,包括我的身份。”斯内普頓了頓,放下了茶杯,尖酸辛辣地扯出一個冷笑:“也許隻能讓他先委屈在墳墓裡了。”

蕾雅訝異地張了張嘴:“這……好嗎?”

雷格納是不太在意斯内普那些怪誕的措辭,他揉着還在發燙的額角,繼而冷靜地分析道:“所以,你需要一個與霍格沃茨、鳳凰社、神秘人、魔法部有關的人都難以想到的安全場所。”

“沒錯。”斯内普立即回答。

又是一陣沉默,早就過了睡覺時間的蕾雅,現在是處于大腦過載的狀态。她呆呆地縮在斯内普旁邊的沙發上,左右望着父親和斯内普陷入沉思的樣子。

雷格納突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他攤開了雙手,橄榄綠色的眼睛飛快地移向斯内普:“你覺得這裡怎麼樣。我雖然不是鳳凰社的一員,但我曾答應過鄧布利多,隻要我盡得上力的地方,我都會幫忙。我願意讓這場戰争多一個勝算,至少,我想讓它早點結束。”

蕾雅驚訝地望向父親,是難以相信一向不願意參與進這些事情的父親,竟然會主動提出這種建議。

斯内普早就在等這個答案。他斂住了眼色,鄭重地看向雷格納:“是個辦法,但這樣一來,這棟房子或許需要一重赤膽忠心咒。”

雷格納微微揚起下巴,眯着眼睛擡起一隻手摸着胡渣,琢磨道:“你說得對,至于保密人……”

“我。”斯内普簡潔地說。

夜裡兩點,大雨的聲音終于弱了下去。蕾雅困倦地跟兩位男巫一起在自家的茶幾上,布置了這道複雜的咒語。

在燦爛明亮得宛如鎏金餘晖般的魔法光芒見證下,西弗勒斯·斯内普正式成為萊恩哈特家的保密人。不過,他說挖鄧布利多墳墓這件事還要從長計劃,至少他要先摸清楚黑魔王的意圖,并且将複蘇魔藥的材料找全。

雨停了,蕾雅慫恿着雷格納回到卧室以後,就将斯内普送出自己家大門。

彼時,雲層散了,空氣裡都是一種潮潤的泥土味,剛剛被雨洗淨的天穹顯得格外透亮,有零星幾顆星辰固執地綴在上面閃爍着熹微的光輝。

“教授,今天真的很謝謝您,您……什麼時候再來?”蕾雅跟在斯内普的後面,送他走出自己家的小花園。

斯内普的腳步稍稍頓住,沒有回頭,語氣平淡地說道:“等都計劃好了。”

一起往前走了兩步,斯内普又停了下來:“還有,别那樣叫我,我已經不是你的教授。”

蕾雅顯然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那……”

叫他什麼好呢?先生?斯内普先生?這聽起來過分生疏到她并不是很樂意。

蕾雅輕輕摸着自己的鼻尖,發現自己困頓到空白的腦海裡,已然不能再挖掘出更多的思緒。她擡眸凝視着他棱角分明的側臉,脫口而出道:“西弗勒斯?”

斯内普整個人都怔住了一刻。

蕾雅的臉倏地變得滾燙。她慌亂地捂住嘴,呢喃着:“呃,抱、抱歉。”

他才稍稍偏過頭,黑眸斜向她:“回去睡覺。”

随即,消失在了空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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