廟會那晚,兩人回程也沒找見徐延,等找到租住的院落,遠遠便瞧見有個人影坐在門前。
“喲,還知道回來呀。”
徐延見着兩人,幽幽開口。
“你去哪了?我和李相夷找了你一晚。”
顧辭君一聽徐延的語氣就覺得壞事了,徐延這家夥八成是生氣了,但是他倆是真的冤枉。
“找了我一晚?我看你倆巴不得我丢了。”
徐延狠狠剜了一眼顧辭君,那有他這樣的,見色忘友。
徐延為什麼在院落門前等着,還不是因為和他倆走散後,他自己去尋兩人,結果見兩人氣氛正好,他就識趣的走了。
但是他沒想到呀,這兩人真行,愣是讓他一人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和宴一大眼瞪小眼,最後眼睛都瞪幹了,兩人才姗姗來遲。
這事最後又是顧辭君許了徐延他私庫裡的兩副名師墨寶,徐延才作罷。至于為啥是兩幅,那不是因為他生兩份氣,得兩份墨寶才能撫平。
不然,李相夷和顧辭君兩人不知還得被徐延揶揄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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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來到邊城的第二日,徐延便着手開始準備替李相夷解碧茶之毒的事宜。
當李相夷喝下徐延端來的黑漆漆的湯藥,昏迷了一夜,醒來後他探查了筋脈,發現困擾了他接近一年的碧茶之毒,解了。
他的内力雖然沒有完全恢複,但也保留了從前的五成。
得知李相夷的毒解了,兩人皆如釋重負,毒解了便好。
徐延本着醫師的專業素養,給李相夷把脈後,又開了幾副調養身體的補藥,毒雖然解了,但碧茶藥性猛烈,到底還是傷了根本。
“我開的藥方,你可得按時喝,别仗着年輕,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
徐延端起他醫師的架子,叮囑道。
“延之兄放心,我很惜命的。”
這話放在之前,李相夷說出來是半點沒有信服力,但如今卻是李相夷的真心話。
大概是走過一趟鬼門關,從前天不怕地不怕的李相夷如今也有了牽挂。
他不怕死,卻也不想那麼早死了。
“哦,最好是這樣。”
徐延撇了一眼李相夷,他作為醫者最讨厭的就是病人陽奉陰違了,一般他遇見這種都是要給那人開上三斤黃連的。
“咳咳,徐延,我盯着他,保證你開的每敷藥都按時的進李相夷的肚子裡。”
顧辭君站一旁看不下去了,徐延就是這樣,平日裡吊兒郎當的,但涉及治病這方面就特别嚴格,簡直和換了一個人一樣。
要不是他們和徐延相熟,了解徐延的狗脾氣,知曉他也就這時能擺擺醫師的架子,也沒有要拆穿徐延的意思。
況且,李相夷解毒,這是天大的喜事,折騰了這麼久,也不枉他們遠赴西境,還有徐延這段時間的辛勞。
晚上,顧辭君便吩咐手下置了一座酒席,想說慶祝慶祝。
酒席上,觥籌交錯,主要是顧辭君和徐延在喝酒,李相夷這個宴席的主角因着喝藥要禁酒,便隻能以茶代酒。
“來來來,我敬李兄一杯,之前多有冒犯,還請兄弟海涵。”
徐延喝多了,開始撒酒瘋,提起之前他在顧盼院裡給小相夷使絆子的事情。
“呵呵”
李相夷尴尬一笑,喝了杯茶。他能怎麼辦呢,他總不能把徐延打一頓吧,畢竟徐延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不過看徐延這欠揍的模樣,李相夷覺得他該書信一封,寄給老朋友徐丞。
他不能親自動手,但總是要給徐延一點顔色瞧瞧的。
顧辭君今日明顯也喝多了,因着李相夷不能喝酒,徐延便逮着顧辭君,兩個人愣是一人幹/了一壇酒。
這會顧辭君早就暈的不行,趴在桌邊迷迷糊糊了。
聽到徐延說“幹/了。”
他擡起頭,摸索到酒杯,對着人的方向舉了一下酒杯,嘟囔着“幹/杯”,然後又猛地灌了下去。
“咳咳咳咳。”
喝到有點急,還嗆到自己了。李相夷趕緊給他拍拍背,順順氣,等止咳了,顧辭君就徹底歇菜了。
李相夷一回頭,發現徐延癱倒在椅子邊,趕緊又走過去把人扶起來坐好。
李相夷看着一桌子沒動幾筷子的菜,還有兩個已經歇菜的人,覺得今日這個酒宴怕是到此為止了。
李相夷看着兩個醉鬼,想着要先送那個回房,就見宴一突然出現,給李相夷行了一禮,然後扛着徐延走了。
“唉,看來,隻能勞煩我這個病人帶你這隻醉貓回去了。”
李相夷看着宴一走得十分幹脆,之後也沒有回來的迹象,便認命的去撫起趴在桌邊睡得正香的顧辭君。
李相夷背起顧辭君,慢悠悠的走向顧辭君的房間。
他們在邊城租的院落不大,就是個二進的院子,庭院裡有個納涼的小亭子,因着是夏天,夜裡庭院裡涼爽,之前的酒宴就是小亭子裡擺的。
回去的路也不遠,走幾步就能到。
隻是,顧辭君好像有些醉過頭了,一直在李相夷背上傻笑。
“笑什麼呢?這麼開心?”
李相夷有些好奇,顧辭君平日裡挺穩重的,說起來,徐延是他們中最年長的,可性子最成熟的卻是顧辭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