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舞名動揚州城,一時之間城中百姓口中談論的皆是昨夜李相夷在“江山笑”屋頂的紅綢劍舞。
“你昨天見着沒有,我滴天,太震撼了!”
“可不是嘛,天下第一果然名不虛傳!”
揚州城的人昨日有幸一睹李相夷天下第一的風采者,皆言三生有幸。
“聽說了沒,李門主為搏喬婉娩一笑,系了一丈紅綢在少師劍的劍柄上,于江山笑屋頂練了一套“醉如狂”三十六劍,引得萬人空巷。”
“可惜我今日才到的揚州城,盡是錯過了!”
“可不是嘛,我還聽說李門主将紅綢解下,送給了喬婉娩。”
“當真?”
“千真萬确,我表哥親眼所見。”
…
流言和八卦不胫而走,隻是青樓因為是晚上才營業,收到消息的時間慢了些,但并不影響開店後的一刻鐘,整個樊月樓都知道了這件事,除了月辭。
月辭才處理了一下午的公務,正躺在羅漢椅上休憩,他的身體還在恢複中,這段時間總是容易犯困。
侍從就是這個時候敲門進來,将事情禀報給月辭的。
“你說什麼?”
“公子,李門主昨日為博喬姑娘一笑,在劍柄上系了一丈紅綢,于江山笑屋頂練了一套“醉如狂”三十六劍,引得萬人空巷,如今整個揚州城都傳遍了。”
“你說李相夷紅綢劍舞為博喬婉娩一笑?”
“是,外面都傳遍了。公子你看...還要等李門主嗎?”
“你先退下吧...我想睡會。”
“是。”
侍從悄悄瞟了眼月辭的臉色,卻見他并無異樣,心裡咯噔一下,公子真的生氣了,唉,李門主真乃勇士也。
房中又隻剩月辭一人,他起身走到一旁的櫃子,打開,裡面放着一瓶用白瓷裝着的佳釀。
月辭伸手拿起白瓷瓶,靜靜盯着它,片刻後,他嗤笑一聲:“留着也是無用。”
話音落下,便見他揚手将白瓷瓶甩出了窗外。
“唉唉唉,不歡迎我就直說嘛,怎麼還丢“暗器”。”
李相夷的聲音從窗外傳來,他跳窗而入,一手提着少師劍,一手握着剛剛月辭丢出窗的酒瓶。
“李相夷,你還來幹什麼?”
因為生氣,月辭不免語氣不好,說起話來刺人的很。
“我來聽你講故事啊,怎麼你難不成要賴賬?”
“呵呵,我想李門主應該不缺講故事的人,我就不現醜了,平白耽誤李門主紅袖添香。”
李相夷真的哪壺不開提哪壺,昨夜月辭備好酒菜,在望閣等了他半宿,還以為李相夷不來了,都要讓人将飯菜撤下了,突然看見一個白色身影踏月而至,李相夷在江山笑屋頂執劍起舞,潇灑肆意、翩然若仙,見之賞心悅目,心中激蕩。
然而,他劍入鞘後,揚長而去,不帶走一寸月光,但卻讓天地驟然失色。
李相夷就這麼走了,不像是要來找月辭的樣子,月辭愣神片刻後,失笑,笑聲先是低低的,而後哈哈大笑,門外候着的侍從一驚,還以為自家公子發生了什麼,連忙開口詢問:“公子,發生了什麼?”
好一會了,月辭才壓制住笑意,“無事。”
月辭笑是因為他發現,他和李相夷皆會錯了對方的意思,白日裡他在書房前和李相夷相約晚上一起喝酒賞月,李相夷理解的确是完成劍舞便可,完全沒有理解到月辭約他喝酒的意思。
有趣,太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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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辭的好心情,從昨晚到剛剛聽到侍從禀報的關于李相夷為博美人一笑的傳言,戛然而止。
他感到異常惱怒,心中伸出的邪火根本壓不住,丢掉了準備為李相夷備着的佳釀,尤不解氣,還沒想明白自己是在生什麼氣呢,正主就找上門來了。
李相夷不但找上門來,還一副熟門熟路的樣子,堂堂大俠不走正門,飛窗而入,要是之前月辭還以為李相夷就是躲懶,不想和花娘還有侍從們有過多的交涉,如今看來是怕被人瞧見了,他夜會花魁,傳出去惹得心上人傷懷罷了。
無名之火,燒得人心肝疼,月辭努力壓下心中騰生的烈火,閉眼轉身,不想搭理李相夷,偏偏李相夷以為自己履約了,隻想早點知道郭家莊事情的經過,了結了此案,不肯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