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都到這一步了,邱霜意怎麼還在關心這個。
沈初月總感覺被潑了一身冰水,隻好順着話題接下去:“從知道有這個病開始,直到這一秒,我承認我都有擔憂。”
她正依在邱霜意的懷裡,羞愧難藏,最後親吻着邱霜意秀美的鎖骨。
沈初月些許緘默,最後發自内心承認:“怕她會吓到你。”
夜晚會原諒一切不為人知的懦弱和程強。
沈初月躺在枕被間,細聽那人輕聲的安撫,比年少時的安眠曲還好聽。
這一秒,最直白的真實與秘密展現在眼前。
沈初月終于明白,寒風剔骨刮在臉上的感受。
疼痛的,但也伴随着抵抗蕭瑟的炙熱。
沈初月聆聽身體的時鐘悄然開始運行,等待指針走向下一秒。
還不忘問一句:“害怕嗎?”
邱霜意耳根的薄紅遲遲還未退散,望向從未見過的風景。
她垂頭,蘊出低磁:“很美。”
很美。
兩個字,唇瓣一碰一提,蠱惑人心,令人失控。
沈初月瞬間感到羞恥且荒唐,“什麼啊,這算安慰我嗎?”
可内心的指針咔哒一聲,來到了下一秒。
牆壁間邱霜意落下的纖瘦影子緩緩曲身,苛刻的骨骼以另一種方式俯首。
“欸?邱霜意?!”
沈初月瞬間發覺不對勁,睜大雙眼:“你搞什麼?!”
—
高中時期,沈初月總看不慣邱霜意莫名其妙的行為。
邱霜意總喜歡給她展示沒有用的技能。
比如,單舌系活結。
細繩繞在舌尖,輕微一轉動,變成一個小活結。
這讓邱霜意很驕傲,時常給沈初月炫耀:“你不覺得很厲害嗎?”
“我覺得很蠢。”
高中時期的沈初月總是将馬尾紮得很高,夏季少女的細汗融入洗衣粉的淡香,暖光照耀在後頸的細小毛絨間。
她不明白于面前人為什麼熱衷于無用的事物。
沈初月持筆寫着函數公式,一點溫柔都沒有留給邱霜意。
她冷淡回答道:“這個沒有用的技能,不會讓你在人群中被一眼看見,又不會增強你的職場交際能力。”
“難不成你要在工作年會上表演嗎?”
沈初月說完,手握的筆杆顫了一下,在草稿紙上落了幾個小黑點。
随後,她又無情地補了一刀:“你也總不能在未來暗戀對象面前展示這技能吧?”
“因為你會單舌系活結,就喜歡你嗎?”
沈初月越說越氣,内心暗捺的啞火終于得以有出口釋放:“你是傻子,那人就是瘋子吧。”
補好幾刀。
沈初月沒有任何語言的潤色,每個字音都冷冰冰。
可當她一大堆的輸出後,再轉頭望向邱霜意時,邱霜意一臉茫然,手中那根細線已經被綁了一個個單結。
邱霜意懵懵的,歪着頭問她:“不厲害嗎?”
沈初月更氣了,面前人根本沒在聽。
但她又有兩秒在感慨,幸好沒有聽進去,不然聽到這種喪話,要有多氣餒。
“很讓人不了解。”沈初月終于定下結論。
邱霜意不惱,很認真說道:“可我就是想你誇誇我。”
—
此刻卧室氤氲綿延,冷靜崩壞,撕裂出窘态原型。
沈初月羞惱卻避無可避,珊瑚絨被攥得發緊,感受着浪潮裹挾拍打,填補骨骼裡的每一處縫隙。
她給孩子們授課過生理知識,見過細節解剖圖,沈初月明白哪裡才是女性愉悅的處境。
很顯然,邱霜意也知道。
但邱霜意不想紙上談兵,不想讓白紙黑字成為唯一的知識記憶點。
于是指腹劃過腿根,邱霜意垂下眼眸,輕吻着她飽滿的軟肉。
沈初月不禁腰線受力微微上揚,展露出少有的空隙,筋絡繃得緊實,夜裡藏不住顫音。
不言而喻的對視裡,邱霜意輕柔緩慢,讓沈初月不斷慌亂、不斷潰敗。
她自願淪為下位者,坦然擺出讨好的姿态,再一次吻了柔軟境地。
“我想你誇誇我。”
邱霜意的字音清透,雙眸深邃,頻頻墜落。
「她的長發纏繞在我的腿間,細吻着我的自卑。」
愛恨矛盾,安然放入培養皿中,任由貪婪滋長,以各種畸形的形狀占據着全身每處肌膚、每絲神經,讓人發瘋得猙獰。
「是我堂而皇之遊走在她的愛裡,以此遮蓋住了我經受的苦楚。」
呼吸随着面前人的動作溫吞而變化,迫使思緒鑄成心流。
沈初月吞吐出無盡的绯然,沾染上旖旎的名字懸在唇邊,難以降落。
「我哪可能想到這個時刻,會被曾經的自己帶笑揶揄。」
「但為她成為瘋子,我很樂意。」
“你真的……”
還未等沈初月說出一句完整的話時,那人舌根一挑,一落。
勝似撥片觸弦,序曲開奏。
親愛的,柔軟才是最鋒銳的利器。
“腰别用力……”
昏光濃稠,擺曳在暗室,邱霜意雙眸半阖,細聲泛起酥麻。
微涼的手掌攤開,托舉住了沈初月的後腰。
目光很溫柔,是無處安放的月色缥缈,細碎地、千方百計地落入清淺的潭面。
“會疼。”
最後等待着身體内的指針,走到圓滿之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