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門啊。”邱霜意倒是氣笑了。
沈初月也忍不住勾起唇角,這半山的老闆脾氣還有點暴躁。
“沒聽過邱老闆說晚安。”
沈初月雙手環在身前,白薄毯靠在最靠近心髒的地方。
她聲線變得慵懶,軟綿綿的。
今夜月色很美,淺薄的月光落在碎石路,靜谧得仿佛能夠聽見暗夜中的萬物生長。
萬物生長,看不見的内心深處,那顆破殼而出的嗔癡,逐漸盤根錯節。
邱霜意眉眼微垂,聲音在月色間變得朦胧、柔和。
隐晦盡興的情愫在沈初月面前展現得淋漓盡緻:“晚安,沈老師。”
沈初月凝望熟悉的身影,目睹邱霜意的隐忍與回避,融入月色居然也如此勾人心弦。
隻是這一次,邱霜意忍住沒有回頭。
金毛旺财依然蹲在石頭地磚,偶爾會和飛過的螢火蟲打鬧片刻,最後玩累了就安靜趴着吐舌頭。
圓滾滾的眼睛在光暈中格外治愈,看到邱霜意走過來時,尾巴又開始左右晃動。
邱霜意蹲身抱住毛茸茸的大狗,将頭埋到旺财背上,泛起幾絲哽咽:“不能啊……”
“不能親啊,乖寶寶。”
旺财蹭了蹭邱霜意,尾巴又搖了幾下。
“我怕心軟,做不到這麼決絕。”
邱霜意自言自語,瞳目下掩蓋住每一個暗瘡。
額頭碰撞的疼痛早就散開,可耳根偏偏會因為唇角不經意滾落那熟悉的三個字,而反複泛紅。
“我怕控制不了這種沖動。”
金毛聰明,感受到她抽動的肩膀,恍惚間不吵不鬧,還會用腦袋蹭蹭。
聲音斷斷續續,尾音被夏夜的風逐漸覆蓋:“不斷想她……不斷想靠近她……的沖動。”
大狗哼哼了幾聲,直到眼睛注意不遠處另一道身影。
路燈下,如霧氣一樣彌漫的昏黃光暈,影子被無限拉長綿延。
夏風總是悶熱,沈初月的秀發也快被自然風吹得半幹,又與額頭滲出的細汗融合在一起。
大狗聰明,夜裡不會發出聲響,隻會低聲哼哼。
尾巴搖晃時,會掃過碎石路旁的草叢。
沈初月緩緩下石階,一階一腳步。
「對,我突然意識到,」
浴袍滑過小腿肌膚,每一步都格外緩慢。
拖鞋在石階發出細微的啪嗒聲,額頭間還泛起淡然的紅潤,痛感早就不明顯。
「我讨厭她,恨她。」
邱霜意十六歲時手背被紮得滿是筆墨的虎口,二十二歲時被抓得好似赤紅蜘蛛網的脖頸。
以及最苦的止疼藥,被反複揉皺又碾平的紙條。
「要她和我一同感受着一等一的痛苦。」
當她站在邱霜意的身後時,再也藏不住心事。
「可我依舊不甘心。」
“邱霜意。”沈初月輕輕發出幾絲音。
月光有一種魔力,會讓膽怯之人變得膽大。
旺财掙脫開邱霜意,轉頭邊往會客别墅跑走。
邱霜意雙眸半阖,才緩緩起身回頭。
直到與沈初月對視,那水淋淋的雙眸,将她震懾。
耳邊的風過枝葉,随後神經電流蔓延占據了理智,留下了劇烈的耳鳴。
女人的酮體是怎麼樣的。
或是月色落在綢緞浴袍間,年輕而豐盈,溪水汩汩流淌,潤了幹涸的土壤。
或是垂落的水珠落在玉白的肌膚,會順着肌理的方向,最後在鎖骨的凹陷間,形成鮮為人知的潭水。
邱霜意笑得客套:“很晚了,還沒休息嗎?”
可音調還未落在地面,眼前的路燈光暈卻暗了一層。
片刻間,一切景象都成了虛焦,沈初月毫無征兆地扣在她的後頸,手掌的細紋柔和又溫熱。
下一秒,薄唇覆蓋在她的唇角。
女人的唇是怎麼樣的。
軟潤的,輕柔得不像樣。
要是再肆意一些,能體會到熱感一點一點滲進去。
甜膩的,想要一口吞下的。
又最不舍得的。
沈初月浴衣半邊在動蕩中緩緩從肩膀上滑落,白皙的肩頭顯露,湛藍的半翅蝴蝶紋身在月光下恍惚翕動翅膀。
邱霜意能感受到面前人内裡再無多餘的布料,那挺翹的渾圓在她身上厮磨,微光蕩漾,别是一番美景。
邱霜意垂下眼,耳根更紅了一層。
「想要她記得這種疼。」
沈初月的指節又遊動在她腰間,從襯衣下探進去,随後指甲立起,滲入肌膚。
面前人霎時顫了一下,火辣辣的痛覺太真實,吞噬所有可感知的部分。
「想要她……」
「毫無保留地、記得我。」
在彼此的細喘間,沈初月眼尾像是紅得滴血的豔花,誘人采撷。
她緩緩開口。
“邱霜意,你有沒有想過……”
“或許,我們真的可以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