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祥覺得這一天已是累壞,看到那邊的軟榻,也不想什麼,走過去,就倒在上面。但是躺着躺着,胤祥感到有點不安,胤禛怎麼一句話不說,也沒跟過來,于是馬上睜開眼看胤禛。胤禛正站在榻邊,靜靜地看向自己,窗外黑洞洞的,又響起淩厲的風聲,讓人毛骨悚然,老和尚方才說的鈴現在也在響,這萬一有什麼事,他怎麼知道自己兩個叫沒叫他啊。胤祥突地坐起,緊張地抱住了胤禛:“哥哥,你怎麼都不說話?”胤禛這才笑了笑:“我的弟弟怎麼膽子這麼小,我本來話也不多。”胤祥仿佛被提醒了什麼:“誰說的,你明明話很多。你和這個方丈不是熟人嗎,怎麼現在什麼都不說呢?”胤禛更是風淡雲輕:“談過幾次,算不上熟人。我隻有你這個熟人。”胤祥還是疑惑:“不對,你不是有時也會與他讨論讨論佛學,甚至政事?”胤禛了然道:“然後就發現,他的佛學也不很通透,不如你惠慈。”胤祥打了胤禛一下:“他都那麼老了,一看就很平靜超脫,怎麼會不如我。我都說了我隻看了一兩個月而已。”胤禛捏了捏胤祥的臉:“佛學靠悟,有些人一生也悟不清楚。”胤祥還是疑惑,拉着胤禛坐在自己身邊,堅持問:“可是你邀請他來京。”胤禛自在回:“問題就是這個,來了,他就不是了。”胤祥好像突然明白了,不禁覺得胤禛真是居心叵測地考驗了所有人,真的搞不清楚自己是怎麼通過胤禛的考驗的,這樣的考驗誰能招架住呢。不過真正的大師也許真的不會參與到胤禛的皇帝世界來吧,來了京城,準備了胤禛的廂房,種種所為,都已經不是遠離俗世之人會在意的了。難怪胤禛方才一點不着急給他免禮,也無意多說,原來終究是将他當大臣而已。
胤祥想着想着,後山的風聲又更凜厲了,嗚嗚的,貌似有狼一般。狼胤祥不怕,隻是怕鬼,他就是怕無的東西,于是抱得胤禛更緊,接着又是突然福至心靈地想到一個令人疑惑的事:“兄長,為何禅師隻給我們準備了一間廂房,以前去其他的地方,就連旅舍掌櫃都會問我們要不要兩間房,而且他說的是我不嫌棄就好,這不對啊!”胤禛又摸了摸胤祥腦後,慨歎道:“我的王子真是變聰明了。所以你知道我何以不能再信他,他真是比允祿他們聰明。”胤祥臉一羞:“我哪裡被他看出來了?”說着将臉埋進胤禛身前。胤禛不禁一笑:“傻瓜,不是看出什麼,是手眼通天,善于揣測,知道當今皇帝最為寵幸之人是誰。”胤祥這才緩了過來,原來又是自己想多了,真是夠丢臉。于是撲騰撲騰地轉身鑽進被子裡去,裝作自己要睡了。
胤禛看得更是可愛,調笑道:“王子,你這樣用被子捆着自己,讓人很心動。”胤祥整個身體又往被子裡鑽了鑽,聲音困在被子裡傳了出來:“這是佛寺。”胤禛淡淡道:“你沒有看到都不燒香了嗎?”胤祥恍然一回憶,果然如此,這究竟是為何,難道這和尚其實并沒有住在這裡,這一切都是假的。不對,不是假的,隻是人是假的。胤祥還是感慨,胤禛的聰明,真是什麼事都瞞不住他,讨好他真難,輕易被看破,便不如不裝模作樣。
正想着,胤禛已是掀開被子,躺了進來,慢慢脫着胤祥袍子,低低說道:“要睡也得更衣,我的王。”胤禛手很輕,伺候得胤祥很是舒服,感到很是安心地蹭向胤禛,胤禛也便不客氣地享用起來。山風很大,吹了一整夜,胤禛還是有收斂的,捂着胤祥的嘴提醒着,周圍會有人聽哨,胤祥便生生忍了下來,被磨蹭着,嗓子裡沙沙地哼着,手摳在胤禛身上,毫不留情,讓胤禛也要痛得忍住,然而胤禛隻将痛更盡情發洩在了胤祥身體裡。嗚嗚的風吹了一夜,皇上的房裡更顯異常安靜。
次日清晨,胤祥和胤禛一起回宮,和尚恭敬地送了兩人。胤祥還是有些同情這衰老的和尚,倘若不能悟,不如一生都在紅塵中。回頭一看,胤祥看到,自己昨夜所睡的廂房後的山上,是一片茂盛的松林,林間有許多小塔,胤祥好奇問胤禛:“後山怎麼有那麼多塔。”胤禛也很疑惑地看向胤祥:“昨夜你沒聽到嗎,這寺裡死去的大師都在那。”胤祥狠狠一打胤禛,“不準吓我。”但還是被吓到地先一步跑進了山下的馬車裡,落荒而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