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窗外的胤禛回過頭,他看到胤祥望着自己癡癡地,很像記憶裡某個場景,自己離京時,他送自己的眼神,當時看了,胤禛便很是心疼,隻是暗自跟自己說,以後想要寸步不離。如今,胤禛也不知道究竟是胤祥一刻沒停地看着自己,還是自己總是那麼湊巧地回頭看見他呢。無論如何,胤禛都感到很是幸福,微微一笑才回頭接着傳旨:“朕之所聞如此。從前雖每年派卿員、前往管轄莊頭。因不實心辦理。于地方并無裨益。應遣大臣一員駐劄于甯遠、錦州、大淩河等地方。令其料理一應公務。管轄裡長獵戶。遇有詞訟事件會同地方官審結,此所遣官員,應令駐劄何處。著領侍衛内大臣等、兵部、内務府總管。公同詳議具奏。”
胤祥聽到胤禛已是很有準備地将旨意傳下去,從回憶中醒過神來,看向大臣們,隻見允祿貌似更難過地抖了一抖身體。真是的,胤祥心中已知對方在想什麼,大概就是為什麼最近自己的事這麼多之類的,胤祥不禁又莞爾一笑,胤禛真是偏要好好考考允祿中不中用了。如此想着,胤祥繼續拉過滑下去的小吉,抱到自己身上,往外面看胤禛。
又一會兒,胤祥都坐累了。走到暖閣屏風後,等胤禛下朝,因為他已經聽到今日最後一個環節,傳谕理藩院事。廉親王正向皇上禀報,塞外居住之八旗察哈爾、蒙古護軍骁騎之器械,三年查看一次,一切完好。而前往之護軍參領、骁騎參領等,亦與蒙古相處融洽。胤祥看着胤禛背影,已是聽到胤禛毫無波瀾地出聲揭破:“前往護軍,騷擾蒙古。勒索馬牛等物。其三年一往比丁之官員,亦有勒索之處,朕所洞悉。”隻聽廉親王貌似很是寬容回:“若有不滿,可令察哈爾總管入京擇選護軍。”皇帝對答得也很自然:“未曾出痘者甚多。若來京挑選護軍,傥遇出痘,恐有損傷。”胤祥聽笑了,胤禛所言合情合理,倒很是跳脫,讓允禩突地寂然無聲了,方才的随機應變又瞬間消失。
隻聽一會兒後,允禩無言以對:“臣不知如何是好,請皇上定奪。”胤祥聽了也搖頭,既然搞不清楚,為什麼偏要一上來随意獻策,表現得自己什麼也不知道,故意招惹胤禛,倒像有些壞貓,故意找麻煩,自己反要被欺負。胤祥低頭看着地毯上,挑逗小假不成,正被小假壓在下面的小吉,自己正猶豫要不要救它,萬一小吉被壓得很開心呢,豈不是打擾他們。正想着,便聽見胤禛也不說允禩,直接提了自己的建議:“嗣後察哈爾八旗護軍缺出、即著察哈爾總管、副總管、參領、公同閱看人材可用者挑補。其挑補之護軍、俟三年查看軍器時。從京中奏派大臣一員。前往查看軍器。将所挑之護軍、一并驗看。其三年比丁,亦照外省例、交與該總管等,詳察明白。将比過丁數,造冊送各該旗都統,則衆蒙古無騷擾之患亦無往返京師之事,于伊等大有裨益。著八旗蒙古都統、領侍衛内大臣、前鋒統領、護軍統領、公同議奏。”胤禛真是不錯,還讓他們商量,如此允禩更沒什麼說了,想來胤禛是着急退朝了。果然,廉親王和被點到的官員齊聲恭敬接了旨,都一齊退到後面,無人再進言。
胤禛感受到側殿的眼光不見了,而後面殿裡反而出現了三隻東西的動靜,會心一笑,懶得多說,說不通的人便再去開會吧。最後命旁邊的大學士傳一新拟旨意:“命外任文武官員、除特參貪酷外。其因公诖誤、降革解退之員,将任内錢糧案件完結之後,各親赴都察院具呈,十日一次、彙題代奏。有可取者,酌量錄用。”又要多多調用一些還算能用的人了,胤祥知道胤禛終于是要說完了,此旨意是昨日拟好,準備今日最後傳的。果然,此旨一傳完,禮儀官呼退朝,胤禛離了榻,在儀仗的遮擋下,朝殿内走來。
胤祥從門後跳到了門口,看着胤禛,打開雙臂,兩隻小貓看胤禛回來,也很快樂地跟着往門外跑去。胤禛看了此情此景,甚感幸福,然而他輕松地跨過了兩隻小貓,走進殿内胤祥的懷抱,頭放在了胤祥肩上,不禁說道:“夫人久等。”胤祥一手在胤禛背後摸着,一聽突然一打:“離經叛道。”胤禛被拍打得一嗆,忙好好改正:“王不是很想我嗎?”胤祥回:“沒有。我和它們玩得很好。”身後的養心殿門莫名關上了,兩隻小貓還在外面,已是難以進來。胤禛兩手環抱起胤祥,捧抱到自己身上,便往暖閣走,繼續堅持:“可是我看到王子一直在看我。”兩人一白一藍的紗袍交錯在一起,很是漂亮地拂過養心殿地面,胤祥看着袍子,突然想起貓還在外面:“不,還有貓。”胤禛将他放上炕台,自己站在炕前,輕輕拿起了胤祥的腳踝放到炕沿,讓胤祥的雙腿屈在自己身體兩邊,專注地看着胤祥,認真逼問:“不,沒有别的。我隻看到王。”胤祥被胤禛的動作抓回了注意力,感到情況不妙,隻見胤禛跪上了自己腿間的炕上,胤祥往後退縮,胤禛更是逼上,直到胤祥後背貼上了窗格,退無可退。看着胤禛步步為營,胤祥又生羞了,一手擋了擋胤禛,一臉側過頭,看到窗外最後一排官員退出了養心殿,對胤禛說到:“我的意思是,貓還沒進來。”隻聽胤禛溫柔回道:“好的,我知道了,王一直在看我。”胤祥回過頭看胤禛,見胤禛笑得很溫和,窗外陽光不錯,将他映得光采,想起自己方才的回憶,不禁對胤禛妥協:“是,我很想哥哥,在你不在的時候。”胤禛又在胤祥眼裡看到了今日看到的類似目光,于是知道有些事不是偶然,有些感覺不是錯覺,更加堅定地與胤祥十指相扣,抵到了窗棂上,低頭吻上了胤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