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允祿耽誤地,差不多就要到晚膳,胤禛帶着小假和内務府的折子往後殿去。後殿床内還是很安靜,讓胤禛甚至有些擔心,帶着貓進去,掀開簾一看,胤祥正抱着小吉睡得安穩惬意非常。小假輕輕從胤禛懷裡爬了出去,跳上了榻,叫了一聲,床上的兩個還是睡得很自在,絲毫未被打擾。小假見叫不醒,也不硬叫,隻轉身看向胤禛,然後自己跟着趴在了榻上兩個旁邊。胤禛無奈,将簾賬層層挂起,讓一些餘晖照進房裡,自己坐上榻去,靠在榻前翻起允祿的折子,等胤祥自己甘心起來,不然自己總要被埋怨。
小假趴下後也沒那麼安分,一直在小吉身邊蹭來蹭去,以緻沒一會兒,就将小吉蹭醒了,小吉一醒,手輕輕放在它頭上的胤祥也微動了起來,一手穿過兩隻貓抱上胤禛的腰,腿也隔着被子搭上胤禛的腿,兩隻貓都很識相地趴在胤祥身前,胤祥的臉朝恰好能埋進胤禛身邊,他含糊用氣聲問道:“哥,事都好了?”胤禛一手放到胤祥頭上,又滑到他頸間,摸了摸胤祥細滑的咽喉回:“允祿又拿來一個折子,再看看就好了。還痛不痛?”胤祥眼睛并未睜開,開始逐漸意識到下午都經曆了什麼,聽到自己聲音又啞得厲害,喉嚨痛得不行,更是委屈地在胤禛袍子裡點了點頭,頭幹脆接着擡到胤禛腿上,手腳并用地打了胤禛一下。胤禛知道胤祥又要為此遭罪了,也很是小心地撫摸着他的喉,主動認錯和保證:“哥哥不好,王子已經越來越能幹了,我以後用力也定會越發精進。”聽到胤禛認錯,胤祥一下子就不委屈了,不喜歡聽胤禛覺得自己有錯,于是又打了打胤禛,頭更向胤禛身上拱了拱,表示自己願意。然而聽着胤禛後一句,胤祥心頭又覺怪怪地還是無法,隻能接着多捶胤禛兩下,忍痛啞道:“你閉嘴。”胤禛很安分,摸摸胤祥臉和背後,一邊安慰道:“一會兒等王子起身,我已讓人熬好雪梨川貝蜂蜜水,給王子潤潤喉,喝上幾日,每日上上藥,保證過兩天就好。”胤祥躺在胤禛腿上哼出了一聲,又輕輕點了點頭。
為了讓胤祥好受些,胤禛跟他省略說着自己看的允祿折子内容,企圖分分他的心:“内務府上的是奏請虧空錢糧令官賠補的折子,他說,既然色棱(康熙五十九年十月始任蕪湖關總督)奏請,未完之戶工二部銅水租銀三萬三千零三十八兩餘,若隻一年期限變賣家産,恐一時難賣出完納,伏乞多賞幾年期限,情願償完等語。故拟給色棱六年期限,将伊所欠銅水租銀三萬三千零三十八兩餘,仍交付該參領、管領等人,令色棱于限期内變賣家産,伊之俸祿及子女錢糧定照數陸續交完可也。”胤祥反正無事,睡醒了,頭腦也還算清楚,也認真聽,胤禛中間頓了一下,仿佛是特地讓胤祥有機會思考和提問,因為胤祥的問題向來很多。胤祥确實在聽完此段後,擡頭投去疑問眼神,懶得說話,又想問,希望胤禛懂。胤禛果然能懂,随即幫他說道:“王子想說倘又推托,于限期内并未賣出家産,未能完納,該如何?”胤祥又點了點頭,隻聽胤禛接着回答:“他說,便将該參領管領等人一并治罪,除将色棱家産全部償還虧欠錢糧外,将色棱另行具奏,嚴加治罪。”
胤祥垂眼,無意識地摸着身邊的兩隻貓,胤禛看着他,也不着急往下說,隻見摸了一會兒,随後又想起什麼地,又擡頭對胤禛搖了搖頭,用手對着他比出三,六,擺了擺手。胤禛笑笑握住胤祥的手,又心疼地吻了吻才答:“很對,當然,六年三萬兩,此議糊塗且輕忽,何需如此為貪官考慮,一年還一萬兩,給四年期才是,是不是?”說完低頭看向胤祥,詢問着,胤祥眨了眨眼,點了點頭,又趴在了胤禛腿上,歎了口氣。胤禛可憐又可愛這樣難以說話的樣子,溫柔撫着,慢慢鼓勵:“哥哥以後會找到好辦法,不再傷到你。”語氣很是真誠,讓人感動。可胤祥心裡還是苦,真是再也不想陪胤禛玩了,說話如此費勁如啞巴,真是痛苦。這樣想着,胤祥嗓子不覺哼出了聲,旁邊的兩隻貓聽到了,也一齊對他喵了一聲。胤祥聽了,倒是突然覺得又被它們安慰了。對,它們不也從來不說話,自己至少以後還能再說,于是轉而心疼地摸了摸懷裡兩隻貓,将自己更往胤禛懷裡蹭了蹭。
胤禛見自己弟弟郁悶了一會兒就又想開得很快,更是疼愛。見胤祥醒得差不多了,便将他輕輕抱起,為他慢慢穿上衣服,繼續呵護到:“好,我們去用膳了。别着急,喝完湯,寶貝胤祥就又能好好說話了。”穿好衣服,就将胤祥正抱着走入次間,兩隻貓也都跟得很緊,越來越喜歡這兩個主人,被小主人的同情感動,被大主人的魅力與愛牽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