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吏部還呈上覆請狼山總兵官施而寬請谒梓宮一疏。胤禛很快就想起另一江南總兵官剛被允了來,盤算不好兩人一齊來京,便安排道,“江南總兵官止有陳天培、施而寬二員。陳天培着八月來京,已有谕旨。俟陳天培回任,再着施而寬來京。”說完看向胤祥,便知胤祥又開始無聊地,發散着眼光空等了。胤禛心中一笑,便加快推進聽政,準備盡快釋放自己這隻坐不住的小狗。如此想着,胤祥的眼飄忽地又看向胤禛,肯定地溫柔一笑,鼓勵着胤禛,胤禛也是難以控制地勾起了嘴角。
聽完政,兩人回到殿内,已是午後,胤祥有些瞌睡,正準備靠在炕上休息小憩,便看到桌案上大學士們留下的幾個新折子。胤祥微微握拳,向胤禛示意努力去幹,胤禛一手包住了胤祥的手:“王一起吧。”胤祥想着今日都聽政了,也是不舍得真的讓胤禛又一個人辦事,便聽話地跟着。今日的幾個折子倒都河南巡撫石文焯,看到便知也不會是什麼特别重要的事,胤祥便幫着胤禛一起看。胤祥看的是石文焯上的陳奏河工情形折,讀了一兩句重點給胤禛聽,“豫省黃河自秦家厰決口……以緻堤壩多有塌卸蟄陷……以上各處險工俱已搶修防護無虞……”胤禛說道:“嗯,是實話,昨日收到報,南北岸堤工扞禦不錯。”胤祥點頭便寫下:“閱奏一一皆中肯綮。南北岸堤工扞禦有方、保護無虞。殊屬可嘉。”胤禛看着他寫完後,仿佛還補上了一些東西,心生好奇,便湊過去看,隻見胤祥寫着:”凡為臣子者果有為國效忠之心。其後必昌。你的大兒子石禮哈好一個鮮明的人,着實出色。”胤禛笑道:“王子還能記得此人之子,也是難得。”胤祥驕傲道:“這不是你上次說還不錯的人麼?他自己辦事不錯,誇誇他兒子,他也開心。”胤禛仿佛回憶了一會兒:“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就是有點個性,比他父親聰明。加上我這話,那樣更像我。”胤祥不禁好笑:“是,皇上确實不會單純誇什麼,是得對比下才更像你。”說罷,便信筆寫下:“将來比你還強,朕替你喜歡的了不得。”胤禛看了實在好笑,不禁學着郎世甯對胤祥比出一個拇指。
胤祥在寫自己的折子和胤禛讨論時,胤禛一邊還看着這位巡撫的另一報蝗蟲害的折子:“河北彰衛懷三府……六月初二三等日大雨透足。據各屬禀報。已經盡行補種。現在長發茂盛。西成可望……惟據歸德府申報。所屬之永城睢州等州縣因江南亳州等處生發蝗蟲。自東南一帶飛來。”胤禛也不是沒看過一些農書,便寫點指導:“此事考古證今惟有撲滅之法甚善……捕不盡力而既委之曰天災者皆誤也。”胤禛知道石文焯這人有些畏縮,容易憊惰誤事,于是強調強調,以免這些人不能堅持。在最後才回上面的喜事,“河北三府窮黎饑餒之餘。若不得秋禾大熟。何能稍複元氣。覽之欣慰。”胤禛是個很能考慮其他可能性的人,想到如果沒有當地這番努力,饑荒困難必将深重,便也為讓對方清楚知道貢獻以作勉勵,畢竟他知道有些人幾乎是不知道自己做什麼事才算是真好事,渾渾噩噩地幹好事,也不知不覺地辦差事,這位河南巡撫也是這樣的一位。
看了一大堆,寫了一連串,胤禛打開下一折,一看密密麻麻,終還是無力再看這虧空陳事折,想着定然又要批責甚久,還是休息一會兒先。身心已疲,胤禛回頭見胤祥已是躺下歇息,牽着自己的手倒是沒有松開,蜷縮得甚是可愛,自己也便相對躺下,二人鼻尖微微相觸。胤禛輕輕擁着胤祥,胤祥微微睜了下眼,看着眼前的胤禛呆了一下,也一手抱在胤禛腰間,又昏沉閉上眼了。胤禛看着很是安心,很快也能在這午後安憩上片刻。